听我这样说,凌烨顿时来了兴致,连连点头:“既有这样好的饼,还不快快弄来吃?”
巫梦也忙催着我做了吃,我点点头:“只是这饼要做成还需费些功夫,臣妾须得自己看着火才行。就请皇上跟妹妹稍等片刻。”
凌烨不疑有他,恩准了我去小厨房做饼,巫梦自然拖着他在那里跟她说话。我见他们相谈甚欢,便带着锦心、文绣来到了小厨房。
刚到小厨房,锦心就不乐意了:“小主,那神仙富贵饼我一年统共才做一两次,怎么就便宜她了!”
我瞪她一眼,将小厨房的门窗都打开,表示我们主仆并没有密谋些什么东西,然后才小声道:“你不怕被人听见就尽管大声嚷嚷!怎么这冒冒失失的毛病到现在还没有改呢!”
她冷哼一声,虽然很不服气,却仍然放低了声音:“我就是看不惯她!搬来这里原来只是为了抢小主您的恩宠,跟哈巴狗似的!轰都轰不走!”
我摇头笑笑,自去将那晒好饼饵拿出来,递给锦心:“她越是这样争宠,我越是乐意,还巴不得呢!你倒是嫌她?”
锦心见我这样说,只得住了嘴。她深知我跟殷权的那一段,只是她平日不善言辞,所以从不曾跟我说过这样的体己话,但是听我说起,她还是知道的。
文绣将那晒好的饼饵依次放进蒸笼里,叫锦心去烧着火,自己跟我说:“那小主是不是又有什么主意了?我见皇上今晚是不打算走了,不如……”
“不如借这个巫梦之手,撵了皇上走。”我微微一笑,将笼屉坐上。
“撵皇上走?怎么撵?”锦心也来了兴趣,一边烧火一边问我。
我看向她:“这呀,还得你大力帮忙。”
那神仙富贵饼不过一阵火既得,我叫锦心装在了翡翠碧玉盘里,又在上面撒了些野玫瑰蜜跟杏仁干,方才亲自端了进去给凌烨用。
那神仙富贵饼被野玫瑰蜂蜜一催,越发的香气扑鼻,所以我才刚端进去,巫梦就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围着我不停地转:“好香好香好香!”
我见她这样猴急的样子,便纵容地笑笑:“你瞧你急的,赶紧抓一块吃吧!”
那巫梦巴不得一声呢,伸手就拈起了一块饼,我见时机已到,便对锦心使了个眼色。她在一旁站着,手指悄悄一动,已经发出了一枚银针出去!
“哎哟!”
只听巫梦惨叫一声,将那块饼一下子扔了出去,我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往后一退,却跟文绣撞在一起,手里的托盘便直直地朝巫梦飞去,她反射性的一挥手,那滚烫的饼饵便全都洒向了凌烨!
“护驾!”康顺昌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奈何周围的人全都惊呆了,所以都没反应过来。唯独我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便飞身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替凌烨挡住了那些滚烫的饼饵!
饼饵纷纷砸了下来,我刻意蒸的滚烫,就是为了能在这一刻将我的皮肤烫伤!事实上也达到这样的效果了,饼饵滚落在我的脖颈跟手背上,烫起了一个个大包。
“啊!”毕竟是烫得很,我实在是忍不住痛楚,呻吟出声。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要不要紧?”凌烨急忙拉起我,就着烛光检查我的伤势。
“疼!”我见自己手背上烫起了一排水泡,不由得紧皱眉头。
“太医,快传太医!”凌烨很是着急的样子,浓眉深锁,低头给我的手背不断吹气。
“皇上饶命啊!臣妾,臣妾不知道那饼饵竟然会如此烫手,一时失手才将盘子打发的,请皇上饶命啊!”巫梦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凌烨看她的眼神里已经满是厌烦:“饼饵刚蒸出来当然烫!你难道没有脑子,伸手去抓?”
“是,是殷姐姐叫臣妾抓的……”巫梦看看我,眼里闪过一丝刻骨的嫉恨,但转瞬即逝。
凌烨冷哼一声:“长歌也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难道只知道吃,没长半分脑子?连玩笑话都听不出来,哼,果然贱婢就是贱婢,脑袋蠢钝如榆木,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看样子凌烨确实是气糊涂了,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揭了巫梦是个宫女的老底,当真是一点儿脸面也不打算给她了。
我见他实在是气得很了,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皇上,巫答应年纪还小,一时贪吃也是有的。可这不也是她的可爱之处吗?巫答应如此天真烂漫,实在是皇上之福啊!这事说到底还是臣妾的不对,若不是臣妾跟巫答应开了那个玩笑,巫答应又怎么会打翻盘子呢?所以皇上您要怪,就怪臣妾好了!”
说着我便要起身敛裾跪下去,凌烨早就上前一步扶起我来,只是还没说什么,俊逸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痛楚:“啊——”
我见他浓眉深锁,又见他左手轻轻按住右胳膊的位置,再仔细一看,却见右胳膊受伤的地方已经有淡淡的血迹渗出,不由得啊了一声:“皇上,您,您的伤口那里,那里出血了!”
听我这么一嚷,满屋子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凌烨的胳膊上。
康顺昌的表现尤其夸张,尖着嗓子喊:“太医,老奴这就去把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都叫过来!”
他说罢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凌烨深吸一口气,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似乎在强忍着剧烈的痛楚。
虽然这亦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但眼见凌烨如此痛苦,我终究还是微微有愧:若不是我不想侍寝,又怎么会叫锦心用银针刺破巫梦的手指,叫她以为自己被烫了扔掉饼饵,然后顺理成章的引发了一系列的灾难。可是我发誓,我只想自己以身为凌烨挡住饼饵,只要能烫伤自己,凌烨短时间内是绝对不会再临幸我,但是我却没想到自己扑过去的动作却害得凌烨扯裂了伤口。
眼下他宁肯自己忍受痛苦,也不责备我一声,这让我更加不好受起来。
“皇上,都是臣妾不对,臣妾不该……”我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你有什么不对的?你也是想要帮朕挡住这饼饵罢了,你手上也有伤,别跪着了,文绣,扶你家小主起来。”凌烨吩咐文绣。
我只得随着文绣起来,见他仍然痛苦不堪的样子,又见他右胳膊的血迹越来越大,我心里不由得更加难受起来:“皇上,您如果很疼的话,不如,不如咬着长歌的手好了!”
“咬着你的手?”他居然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