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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萱和公主

“不敢,不敢,不敢,不敢。”那付德海听锦心这样一说,更加害怕了,忙拼命摇头。

锦心越发起了逗弄他的念头,转身从桌子上倒了杯茶来,递给付德海:“那付公公可得把锦心敬您的茶喝了,不然锦心就当您是觉得锦心不配!”

“不敢,不敢,不敢,不敢!”那付德海诚惶诚恐地结果锦心倒的茶,谁知手没拿稳,那茶杯哐当落地,摔了一个粉碎!

“呀!这可是小主从家里带来的汝窑茶碗呀,就这么一套了,啧啧,可惜了可惜了。”锦心大叫一声,直吓得付德海一个哆嗦,哭丧着脸看向我,双膝一软又要跪下。

我见锦心也捉弄够了这个老实太监,少不得忍不住笑,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锦心!不得吓唬付公公!老人家上了年纪了,哪里禁得住你这样的糊弄!”

锦心嘟嘟嘴,哦了一声,自己拿了扫帚把碎渣子都拾掇了。

我这才笑着看向付德海:“公公别跟她一般见识,今日叫公公来不为别的,就是想问问咱们宫里这月例还都够吗?公公等人的饮食起居可还都好?本宫一向病着,所以这宫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事情可不都得仰仗公公打点了。”

他听我这样一说,才稍微松一口气说:“奴才们是甘棠宫的奴才,就得忠心耿耿伺候主子。这些也不过是奴才们分内之事,应该的,应该的。”

我淡然一笑:“虽然这样说,但是能把自己分内之事做好了的,也不容易。文绣,去把咱们从家里带来的那件白玉烟斗带来,赏给公公赏玩吧!”

文绣答应着一声便去了,回来手里托着一柄白玉烟斗,递给付德海:“公公这次可仔细了,这白玉烟斗可不比那汝窑茶碗,砸一个这世上可就再没有了。”

付德海托着那烟斗,赶紧跪下谢恩:“奴才谢小主赏赐!奴才何等何能哇!”

“公公将甘棠宫上下照看得妥妥当当,便是最大的能耐了。只是公公年纪日渐大了,再如此操劳下去,本宫难免担心。”我话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了,只是拿眼看看付德海。

我这甘棠宫里的大大小小事都是他在做主,他又是宫里的老人了,难免有些威望。虽然平日看起来他是极好不过的,但若是他反动起来,我跟文绣、锦心便立刻处在被动的地位。毕竟,这个甘棠宫里也只有我们仨是新来的。

名义上是主子,可是这几次造人暗算下来,都是宫人在背后动的手脚,若说这付德海一无所知,我怕是不信。

所以今天把这话说出去,便有些“宋太祖杯酒释兵权”的意思。这付德海若是识相最好,若是不识相……

听我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付德海哪里不明白我的意思,见我正拿眼觑着他,他便哆哆嗦嗦地跪下叩头道:“小主真是菩萨心肠!小主如此体恤奴才,奴才实在是无话可说,唯有感恩戴德了!”

我轻轻笑笑:“文绣,快把公公扶起来,以后这可就是你的师父了,你还不赶紧伺候着?”

文绣本就机灵,听我这样一说,立刻明白了我的想法,便赶紧扶起付德海来,让他坐了。

“这甘棠宫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儿也不少。以后公公便就只管着要紧的大事儿,其他的小事儿,尽管交给文绣去做!她若是做的不好了,或者惫懒了,公公只管打她,不用告诉本宫!文绣要是做得好了,公公也多提拔着她一些,毕竟她也是本宫家里带来的人,还是得公公多看顾一些才是啊!”我一脸和气的微笑,朝文绣说,“放着现成的师父你不拜,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你师父敬茶?”

文绣听我这么一说,便赶紧斟了一杯茶,恭敬地递给付德海,然后跪下,脆生生说:“师父在上,请受文绣一拜!”

那付德海手里端着杯热茶,眼前放着这样一个徒弟,倒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是了。我冷眼看着他的表现,倒是没发觉他有什么不愿意的样子。

文绣磕完了头便起来,朝我笑笑:“小姐,我也有师父了!”

我点点头:“有师父了以后就不能再整天只知道顽了,这甘棠宫上上下下的事情,你可都要跟你师父学着,也好帮他分担分担。”

文绣嘻嘻笑笑:“那是自然,奴婢本来就觉得公公亲切着呢,如今认了师父,更是要好好学习,好帮着师父分担分担。”

我装出一副宽慰的样子:“别光嘴巴上说,也得拿出实际行动来呀。付公公,你现在就带着这个丫头片子去理顺理顺吧!”

付德海还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徒弟弄得有些发懵,文绣却早就把他拖出去看帐本去了。

我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又喝了锦心给我弄得一碗杏仁茶,逗弄了一阵廊子里养着的鹦哥,这才吩咐人将文绣叫来。

“他可东西都教给你了?”我一边给鹦哥喂食一边问。

文绣点点头:“差不多都交了。各种账本、记录本。”

“他倒还算是乖觉。你查查,从咱们入宫以来,咱们甘棠宫所有奴才的底细。不管是走了的,还是留下来的。”我说着便看了看还在晒花的罗衣,“尤其是她,更是要查的清清楚楚的,别漏掉一点儿蛛丝马迹。”

文绣低声答应着,装作给鹦鹉添水,走到我身边来说:“我刚才就看了她的了,说这个罗衣以前是在惠妃那儿当差的。后来惠妃嫌人多,就都把人撵了出来,身边只留下一个小桃红伺候着。”

“惠妃?”我微微蹙眉,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名字的出处。

“小主忘了?惠妃就是那个住在柔仪殿里的娘娘,成天守着她那个痴呆公主萱和,半步也不踏出来的。”文绣忙提醒我。

“哦,是她啊!”我点点头,“惠妃当年为什么要把人都撵出来?只是因为人多?可是萱和公主是傻子,不是需要更多人照顾吗?”

文绣更加低声道:“我听说萱和公主以前不傻来着,谁知道好容易养到四岁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竟然傻了。惠妃非说是有人害了她的孩子,从此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就把所有人都撵了,身边只留下一个从家里带来的小桃红伺候。她也实在是可怜,公主傻了,她也有点儿受刺激过度,也有些疯疯癫癫的,整天把自己关在柔仪殿里,谁也不让进去。皇后几次想把萱和公主接出来抚养,谁知那惠妃就上吊自杀,说孩子不送回来,她情愿一死!皇后没奈何的,再说那萱和虽然是皇上的唯一女儿,可毕竟也是个公主,又是痴痴傻傻的,留在身边怕惹皇上伤心,便仍旧交给惠妃抚养了。这惠妃就躲在柔仪殿里,一躲就是二年,从不出门一步。渐渐的这宫里也就当没有这个人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