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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刚刚立冬,却还是秋的气息。冬天的第一场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红粉和舒悠悠走到了一个很大的超市门前,超市的门上写着“一分利”。红粉说:“这家超市的老板就是窦伟明,也就是杨豆豆留在这个城市里的其中一个玩伴。他有个能挣钱的好爸爸,‘一分利’在许多个城市里都有连锁店,而窦伟明高中毕业,就拿了他爸爸的超市玩着。”
舒悠悠向往地仰头看着超市华丽丽的门牌装饰,“哇,有个有钱爸爸真好啊!”
红粉很不客气地说:“拜金女!势利!”
舒悠悠嘟着嘴巴,“喂!你干吗这样说人家?以前你是从来不会这样说人家的!”红粉挤眉弄眼地学着舒悠悠娇滴滴的模样,“人家!人家!真是的,看起来挺卡娃伊的,却还保持着老得掉牙的调子!你知道不知道每当你说‘人家’两个字的时候,样子很滑稽啊!”他奚落完舒悠悠,就头也不回地往超市里走去,舒悠悠气得快要哭起来了,但想到身边没有怜惜她眼泪的人,所以眨了眨眼睛,把它们又忍了回去。“哼!这样对我,看我告诉花丫大哥,让他好好地教训你!”
在超市顶层的一间办公室里见到了窦伟明,他与红粉差不多年级,但可能是因为生活太好,又少活动,因此有些微微地幅,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上四五岁。他听说了红粉和舒悠悠的来意,从烟盒里弹出枝烟,哧地点上,深深地吸了口,胖胖的脸上现出回忆的神色,“真是没有想到,‘星星落在这里’这个网站居然还存在着。”舒悠悠说:“是啊,互联网几乎可以保存所有在网上所留下的痕迹。”窦伟明说:“说起来,还真有点怀念从前的日子,不过我不太去那个网站,我想不通,只不过是死只狗什么的,用得着搞得那么悲哀吗?还写吊文,切!都是吃多了没事干!”
红粉说:“那么能谈谈那之前,你们‘天外飞仙’的游戏吗?”
窦伟明吐出个烟圈,“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那时候太小,太轻狂了,没事做拿自己的命做做游戏,都是过去的事,没有什么好提的。”舒悠悠与红粉对视一眼,还是舒悠悠眯了眯自己的圆眼睛,笑嘻嘻地说:“窦大哥,你就讲讲那个游戏的事情吧?悠悠是真的感到很好奇,而且我觉得能玩这种游戏的,都是真正的英雄,您现在这么事业有成,肯定有冒险精神,当时您也玩过这种游戏吧?不知道你最高从几楼跳下来过?”
窦伟明有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呵呵,悠悠小姐,你也不用激我。你还别说,我这人胆儿特别小,我还真没从几楼跳下来过,至多就是跑跑龙套,摆摆救护设备什么的,然后就是等着看男英雄女英雄们往下跳。”
红粉说:“那么那只叫做‘星星’的宠物狗是怎么回事?”
窦伟明神色微变了变,“星星啊,呵呵,那真是只很可爱的小狗,是杨豆豆养的,感情还挺深,那个专为宠物写吊文的网站‘星星落在这里’,就是杨豆豆为这只小狗办的。这个星星吧,也许是因为看到它的主人杨豆豆和许多人都从高处往下跳,狗可能也感到好奇吧,就从楼上跳下来了,结果就,摔死了。就是这么回事。”
红粉说:“就这么简单。”
窦伟明说:“就这么简单。”
红粉说:“那你知道杨豆豆的事情吗?”窦伟明仍然淡淡地哦了声,“她不是玩游戏的时候,不慎给摔死了吗?一年多了,我差不多都要把她给忘了。”舒悠悠说:“摔死?没……”她的手被红粉轻轻地握住紧了紧,示意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窦伟明。红粉说:“你真的确实杨豆豆已经死了吗?”窦伟明说:“确实是死了,就是在那个网站公布的。”红粉说:“你和杨豆豆是否住在同一个小区?”窦伟明说:“以前是住得不远,现在早就搬出来了。唉,从前的老朋友,加上我不怎么参与,都不怎么来往了。”
从窦伟明这里,只能知道这么多。红粉和舒悠悠从超市里出来,舒悠悠就好奇地说:“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杨豆豆已经死去的事实?”
红粉说:“这个家伙说话不尽不实,不能全部相信。他自己说他从来不去那个‘星星落在这里’的网站,实际上杨豆豆的死讯却是从那里得知的,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舒悠悠想了想,“是啊!嘿,红粉哥哥,你真是太聪明了!”她是有意地要讨好红粉,希望红粉还能向以前那样对她好,她不一定要喜欢这个男孩,但不被这个男孩喜欢也是她所不希望的。红粉得意地将头一扬,“那当然!悠悠,好,你现在越来越有眼力了!好!”
舒悠悠嘻嘻地笑着说:“那现在你是不是给我买山药芝麻团子吃呢?”
红粉说:“哪有卖的吗?”
舒悠悠早已经发现了不远处的摊位,俏起嫩嫩的手指一点,“在那里!”
“好!我现在就去买!”他摸摸口袋,“唉呀!怎么忘了带现金出来呢?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能买给你吃了。”舒悠悠幽怨地望着他,“红粉,自从你由狐巷回来,你变了!”红粉疑惑地说:“是吗?我怎么没觉得。而且,你想吃山药芝麻团子,可以让花丫买给你啊,你现在是名花有主,我总是给你买这买那,会让你的花丫大哥误会的!”舒悠悠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下去了,总之这个男人现在心已经另有所属,她别想分一杯羹了!她恨恨地嗔了句,“小气鬼!”红粉只管往前走,她只好放弃自己买来吃的想法,“唉!我们还要去哪里啊!”红粉说:“我也不知道啊!”
舒悠悠说:“不是还有个与杨豆豆一起玩过的人就在这座城市里吗?我们去找他!”
红粉说:“坏就坏在,我们知道他在这个城市里,也知道他叫林方,但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啊!没有地址!”舒悠悠说:“怎么会这样?那今天不是一无所获?”舒悠悠接着说:“林方,林方,诶,你说会不会跟林东南有关系呢?他们都姓林。”红粉说:“你怎么跟那个冷血人一样,什么事都往受害人身上想?那林东南今年怎么也得有二十八岁,三年前的话也有二十五岁,会跟着一群十六七岁的孩子们疯玩吗?”舒悠悠想了想,“也有道理哦!那种游戏小女生小男生玩就叫潮,成熟的男人再玩,就是疯子。”红粉说:“算你还有点脑袋!”
两人对于林方这个有名有姓但却失踪了似的男人有点无奈,他们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个男人。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舒悠悠忽然把红粉拉到了一间书报亭后面藏了起来,红粉说:“怎么啦?”舒悠悠说:“前面,林东南!你看他!”舒悠悠的语气里带着愤懑,红粉向着舒悠悠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林东南正拥着个女孩子站在一间卖小碗炸麻豆腐的摊点前,给那个女孩买炸麻豆腐,女孩看起来大约十八九岁,青春气逼人,笑得阳光灿烂,接过炸麻豆腐,那些插着牙签的豆腐看起来金黄漂亮,拿起一支,塞在林东南的嘴巴里。红粉扳着指头算了算,“文雅容刚刚死去四天,也就是昨天才下葬,他怎么就……”
舒悠悠说:“对啊,我就说他有问题,看吧!我有没有说错?”
红粉神色凝重,做了个决定,“我们跟着他,看他去哪里!”
舒悠悠嗯了声,两人悄悄地尾随在林东南的身后,他和那个女孩子吃了几块油炸麻豆腐,拐进了豆腐店旁边的军用品店里,再出来时,两人各戴了顶军帽,女孩摆了几个PAOS,林东南咯嚓咯嚓地一阵狂拍。舒悠悠说:“他玩得这么开心,根本就不像刚刚失去未婚妻的模样。”红粉说:“让我过去问问他。”舒悠悠摇摇头,“还是不要,我们跟在他的后面看他在搞什么把戏。”红粉说:“你看他们玩玩闹闹,难道我们整天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玩闹?”也不等舒悠悠再发表意见,他拉着舒悠悠就向林东南走去,并且假意撞了下林东南,林东南往前踉跄了下,回头问:“瞎了眼了?!”
他恶形恶象的,完全没有了之前所见的文质彬彬的模样,舒悠悠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林东南和红粉同时咦了声,伸指头指着对方,“你是林(红)先生!”
话出口,林东南的神色立刻变得不自然,“红粉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红粉说:“正在这里办点事,巧遇,巧遇。”林东南哦了声,“那么,你们忙,我们先走了!”红粉挡在了林东南的面前,“诶!你身边的这位妹妹是你的新女朋友吗?好漂亮啊!”女孩子拿好奇的眼光盯着红粉看,比起林东南,红粉实在更有吸引女孩子的特质。林东南说:“哦,她,她是我的表妹……家在另一个城市,来看我,我陪她转转。”红粉说:“表妹?”他表现出对这位“表妹”很感兴趣的模样,“既然是你的表妹,那不是说我有机会喽!”他很礼貌地对着女孩微微俯身,“小姐您好,我是红粉,可否请你共进午餐呢?”女孩子挑挑眉毛,含着笑意,“当然!”她答应的很干脆,林东南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尴尬地点头。他们在一家干净而简洁的日本料理店里吃东西,在这个过程里,红粉和舒悠悠得知这个女孩子叫吴媚,刚刚十八岁而已。
舒悠悠和红粉交换了目光,舒悠悠已经明白红粉的意思。于是笑着对吴媚说:“其实你来的正是时候,你表哥的女朋友文雅容刚刚死去三天而已,他一定很悲痛,这时候有你陪他会减轻许多痛苦。”
吴媚的脸色有些变了,“你们是说,我表哥的女朋友……”
林东南黑着脸打断了吴媚的问话,“林先生,舒小姐,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红粉说:“昨天文小姐才刚刚下葬而已,说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林先生,做为朋友,悠悠也只是关心你而已,何必距人于千里之外呢?”吴媚说:“是啊,我也很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东南拉起吴媚的手站了起来,“他们两个是神经病,我们走吧,不要跟他们胡扯。”吴媚甩开了他的手,“不,我就是要他们说!”舒悠悠故作意外地说:“怎么?这件事好大啊!你居然还不知道吗?你表哥的未婚妻在四天前跳楼自杀死了,昨日刚刚下葬,你们不是表兄妹吗?怎么这种事你会不知道?”吴媚看起来非常生气,她的目光咄咄逼向林东南,“原来你在骗我?!说什么我是第一个让你心动的女人,原来你是这样薄幸绝情的人,算我瞎了眼!”她说完后,似乎还觉得不解恨,端起桌上的水,从林东南的头顶浇下去,林东南狼狈地立在那里,湿成一缕缕的头发搭在额前。吴媚狠狠地瞪了几人一眼,非常愤懑地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