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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静无人时,他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拿出这张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小心身边的所有人,他们要杀你。我对不起你,来世,再续前缘。”
就是这样,从这个小小的纸条,和在她面对死亡时的坦然,使他明白,她仍然深深地爱着他,那么爱着他的女人怎么会狠心杀死他全家呢?这其中肯定有原因。而且也通过这个纸条,隐隐地猜到狐千紫可能是受制于谁,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杀他全家的真正凶手其实还隐于幕后。
他喃喃地说:“千紫,你那天所说的话,我都不信。而我自称是爱你,在事情发生后,却只想杀你泄愤,没有给你解释的机会。我知道错了。你放心吧。我会查出真相,如果你真的受制于谁,我也会把你救出来。我们的恩怨,必须在没有任何其它的掺杂下解决,对你,对我才算公平。”
就在这时候,听到柱子后面有人嘿嘿地笑,“果然是为了不想杀那妖狐找借口!嘿嘿!萧大佳人!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太失望了!”原来红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地回转了,这时候嘲讽地看着佳人,满脸戏谑。正当佳人想对他说什么的时候,他却又神龙不见首尾似的,迅速跑掉了。佳人摇头叹气,对于红粉这个人,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在,花丫早已经料到有这种情况出现,资料是准备了多份,临走的时候塞给了佳人一份,否则他真的要不知道从何查起。而这时候的红粉,也是边走边骂,“本来还想着,变得懂事了,并不是坏事,想着和你一起查案,哪知道你居然再次被那妖狐迷惑,居然连家仇也可以找到借口不再报了,真是看错了你,看错了你……”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狐巷,他抱着膀子,往狐巷内看去,“呃,永远都是这个模样,还是千寻你比较好,那么真实,那么真诚,比你姐姐强多了……”
正沉浸在与千寻在一起的瞑想中,肩膀却遭遇谁的肥爪一拍,“粉哥儿!”
粉红回看一看,“哦,是你啊!”原来这个人是陈记老板,他胖呼呼,圆墩墩的脸上带着谦和的弥勒佛般的笑容,“粉哥儿!又来吃糕点啊?或者是来看狐姑娘的?”
粉红说:“既然我在这里,我就不进去了。糕点也不必吃了,就是想问问,这段时间你的敬拜有没有被千寻拿走?”陈记老板说:“是有那么几天没有取食,不过这段时间又开始取食了。我想是不是因为长时间的吃糕点,胃口没有那么好了?”粉红拍拍自己的脑袋,“对啊!她吃这些东西不知吃了多久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给她换花样呢?”想到这里,也不等陈记老板再说什么,迅速地跑到东大街去,那里有个美食小道,里面都是些摊位小吃,应有尽有,当然最好吃的还是油炸山药芝麻团子,他买了几只,用纸袋包了,迅速地跑回狐巷,回到陈记,将那团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玻璃小屋里,同时向陈记老板要了纸笔,细心地在上面写上,“我是粉红,这就是我曾跟你提过的山药芝麻团子,你尝尝吧,很香的!”将纸条轻轻地放在团子之上。然后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向陈记说:“千万不要让你店里的人偷吃,如果被我知道你们偷吃,我饶不了你们。”
陈记老板呵呵地笑着,“粉哥儿,你放心吧!狐姑娘是我们店里的神仙呢!得保平安,我怎么敢得罪她呢!”
粉红说:“如果佳人来了,你告诉他,他反正已经找到了他的千紫,千寻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
陈记说:“是是是。”转而又说:“那还是您自己跟他说吧!我不敢啊!他看起来不是那么好被得罪的。”粉红也理解陈记的心情,说:“没错,是我想得不周到,我自己跟他说吧。”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关于进入狐千寻的灰色世界的事情,他已经想过很多遍,可是那种机会原来真的是可遇不可求,每次来狐巷,只见到天明气清,哪里有进入灰色世界的门呢?但他明白,狐千寻其实是狐巷的魂,如果狐巷没有了狐千寻,也不该再被叫做狐巷了。
师大。
“贺智休?对,我们这里有他的档案,关于他的事,我知道的很详细。”戴着眼睛的女校长大约四十多岁了,肖瘦,风韵犹存。粉红哦了声,“这样是最好了,那么您可以多讲讲有关他的事情吗?”女校长的眼睛忽然湿润了,说:“您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问他的事情吗?”粉红拿出自己的名片,“有人让我们调查有关贺智休心脏的问题,还请您多帮忙。”女校长似乎对于贺智休的心脏也很感兴趣,“怎么回事?我可以知道具体原因吗?”粉红想了想,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当然可以告诉您。”接着,将六名心脏移植者均痊愈后终因心脏而死亡的事情告诉了女校长,女校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原来,原来是颗害人的心脏,老屈,你好冤枉啊!”
红粉见她的形状,也知道自己是找对地方了,因此也不着急,只等待她情绪稳定后,再细谈这件事。
果然,女校长擦干眼泪后,开始讲述有关贺智休及他的心脏的事情,“关于贺智休,我记得是很清楚的。六年前,他品学兼优,热爱运动,特别喜欢蹬山,在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著名蹬山队的其中一员了。而且还曾代表学校,参加过许多有意义的活动,为学校争光。当时,做为老师,我们都以他为傲,而他在学生中的口碑也很好,当他毕业后,我们向他发出留校任教的邀请,但他没有答应,还说要将后半生都奉献给蹬山事业。可是没想到,他毕业后不久,居然在一次蹬山事故中丧生。”
红粉说:“那么您刚才说的老屈,他又是谁?跟贺智休又是什么关系?”
女校长说:“老屈是我的丈夫,也就是第一个移植了贺智休心脏的人。”红粉不好意思地翻开资料,果然上面写着因移植这颗心脏而死亡的人叫做“屈言康”,死亡时四十岁,也是师大的老师。女校长说:“当我们得知贺智休的心脏可以救老屈的时候,我们的心情当然很复杂,一则这孩子年级轻轻就失去生命,二则,他失去生命,却间接地救了老屈。所以他的葬礼举办得很隆重,刚刚做了移植手术,还躺在床上的老屈也出席的葬礼。当时,我跪在这孩子的灵前,感谢他救了我家老屈。我是真的很感激。但是没有想到,大约一个多月后,老屈身体痊愈,这是医生告诉我们的,他们说老屈痊愈了,只需要在家休息。于是我们将他接回了家里,但是没想到,回家没有一个星期,他就,他就……”
红粉说:“您当时认为,是有医疗上的原因吗?或者说是,医疗事故?”
女校长摇摇头,“替他做手术的,是我认识的一个权威专家,他已经做了很多起心脏移植手术,都很成功。当时也有这样的怀疑,因此叫了另外的几个医学朋友与他进行医疗签定,最后的结果是与他无关。心脏手术做得很成功。”
红粉说:“那么他们有没有告诉您,他的死亡原因呢?”
女校长说:“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身体刚刚痊愈,就跑去呈强。他喜欢做单双杠。”
红粉虽然不是医生,也知道这么说很不科学。况且六位做心脏移植的专家都已经给了报告,这报告也在红粉手中的资料中,他们不约而同地给出,“痊愈后不明原因死亡”的结果。红粉猜想,再去询问那几个专家,也是没有必要,答案不会因为多次询问而有所改变。而女校长也只能够告诉他这么多了,他只有告辞。临走时,女校长说:“如果您查出原因的话,请告诉我好吗?也好让我知道老屈到底是怎么死的,好在他灵前告诉他,让他死得明白。”红粉说:“您放心吧。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因为可能还有些事,需要请教您。”女校长说:“好。我会全力配合的。”
走出学校大门,却发现佳人站在门口的树下,静静地看着他。“切!”红粉理也不理,转身就走。佳人也没有叫住他,走了大约快一百米了,才回过头去看,只见佳人不远不近地跟在他的后面。
红粉站住脚,“佳人!你跟着我做什么?”
佳人说:“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红粉说:“什么交易?”
佳人说:“我已经去询问了第二个移植者的父母,对于他们的情况比较了解。我们可以互换手头得到的线索,这样可以更快一些。”红粉犹豫了下,“真的?”佳人说:“自然是真的。”红粉说:“好吧。但是我有个要求,必须是你先说。”佳人笑了起来,“好的。”红粉斜了他一眼,“你不要这么好脾气好不好?我真的不习惯!这样的你很奸!令人毛骨悚然!”
佳人只得尴尬地敛了笑容,清朗沉静的面容,在这冬天的阴沉里,有几分如梦如幻。红粉无奈地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两人找了个小菜馆坐下来,点了几个小菜,两碗面,佳人已经奔走了一天,拿起筷子刚想吃点面,就听红粉说:“给我来两瓶烧酒!”佳人说:“要喝酒吗?”红粉说:“是啊!想我们从认识到现在,还没有就我们两个人坐下来吃过饭,该好好地庆祝庆祝。”佳人闻到那呛人的酒味,忍不住轻轻地咳了咳,红粉说:“别拿你的身体做借口,你功力深厚,我知道那点伤不算什么。如果今天你不喝酒,就是不给我红粉面子!”
说着,弃了小巧的酒杯,拿了两只茶杯,将酒倒满,将其中一杯递给佳人,“来吧!让我们把这杯干了!”
佳人说:“喝了这杯,我恐怕说不出我想说的线索了。”
红粉说:“不会吧?这么没酒量?”
佳人说:“本人酒量向来就浅。”
红粉说:“红爷爷不信,除非你喝了这杯醉倒了,我才信!否则你就是骗我,就是不给我面子,我是有心和好的,你这么执拗,是还记着我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