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同样是看着潍莉纱,只是……潍莉纱有注意到,他看的不是她,或者应该换个说法,他没有看任何东西,因为那双眼睛是没有焦点的……那张俊逸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更是让人看不真切,却又明显的带着不屑,仿佛,是不屑于潍莉纱眼里的注视……
“哼,真是个小丫头呢,怕是从出生都没见过老爷这么俊的男人了。”红箩不屑的说着,可是,转而,她却似乎是发现什么天大的事一般,一脸惊魂,“这……这……爷,爷,她的眼睛……”
潍莉纱没有移开眼睛,却是在听着那尖细的声音时,身体不由一颤,果然,无论走到哪儿,那的眼睛永远都是令人恐惧的。
“真是一美张得不可方物的脸呢,这双眼睛……”那男人低下腰,正视潍莉纱,深遂的黑目似是要将她整个人看得透透彻彻,“比留天的还要美上十倍呢。”最后这句放,声音极低,像是自言自语。
美?他说她的眼睛美?对啊,爸爸和妈妈也曾说过,她的眼睛很美,可是,在这个地方的他,竟也会这么说?……留天?会是谁?难道也是与她一样有一双不一样的眼睛的人吗?为何会觉得在哪儿听过,又为何,他的眼睛里有一闪即逝的光芒?
“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敢睁开眼睛了。”男人伸手捏住潍莉纱的下巴,
“你是谁?”潍莉纱稚气的声音里,带着些嫌恶的语气。
“放肆,一个野丫头也敢问及爷的名讳?”红箩厉声责问,而刚才初见潍莉纱紫目时的惊恐万状早已荡然无存。潍莉纱不解,但又想,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原因吧,看他,不是对自己的一双紫目无丝毫的惊讶吗?甚至还赞美。
“我是当朝宰相,辑相度。”
“辑相度?宰相?……百博皇朝德康帝的宰相辑相度?”潍莉纱那稚童般的声音里带着的不仅仅是惊讶,还有莫明的恐惧,她最不希望的,她最恐惧的,荔城之乱?未曾想到自己竟会是在这个朝代?这里,不久将来的出现的那片尸横遍野、满地血腥的场面……
“你这丫头,怎么能直忽我家老爷的名讳呢?还……还连当朝天子……”红箩的声音又插了进来,只是潍莉纱却未去理会。
“留天?……辑留天?辑留天是你儿子?”难怪,难怪刀刚才会觉得‘留天’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却未想到,那就是历史上留天王朝的开口君主——辑留天。潍莉纱继续用那满口童音问着,脸上还是不情愿,只是多了一些期待,似是期待着这自称辑相度的男人否认她刚才的问题,否认那辑留天是他儿子的事实。
可是,有些事,注定就是要往自己最不情愿的那一面发展,辑相度那双深遂黑目成了一条直线,“你……认识留天?”
这个反问,让潍莉纱如泄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本该是童稚、天真的眼睛里尽是无奈,可又似乎不想认命。辑留天?他会另整个百博王朝毁于一旦,连这最是繁荣平和的荔城也不例外,那毁天灭地的荔城之乱,那泱泱百姓蝼蚁般的生命,全都只因他一人狼子野心的掠夺化作飞尘。
“德康帝痛失天下,辑留天荔城反目……”想着这句后人对德康帝失江山与辑留天荔城造乱的戏言,又想着不久之后,这荔城的凄惨景象,潍莉纱的声音,竟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