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出乎意料的,博修睿留在了潍水宫,或许留在潍不宫是出乎意料,毕竟前一夜他还在这潍水宫与我下了一夜的棋。可是,只有整个潍水宫里的人才知道,这一夜,是与之前不尽相同的,唯一相同的,恐怕也只是那弄舞轩里只有我们两人了。
博修睿突如其来的兴致,让我措手不及,事实上,就算有准备,我亦不会知道要怎么办。
他抱着我的时候,就像娘那样,是疼惜,是不舍,不同的也只是他那副身体,不比娘的柔软,却还是带着温柔的。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甚至,连我一直在一旁唠叨不休的,无礼出言不驯的骂他,他也不理,只是那样抱着我。
我本以为这一夜就会这样过去的,却不料,那短暂的温暖平静过后,半夜里,却传来了贵妃宫时的……噩耗。
噩耗,是噩耗。那位滢贵妃,已死的周津滟的姐姐,来传的宫女说是不慎跌倒,如今——难产。
周津滢怀着的龙种,本已快到临盆的时候了,如今却又料出一幕难产来。我看到博修睿当时的神情,似乎也是惊得不小。本是与我一同合衣躺在床上的,一听这消息,却翻身起来,连鞋袜也未及得穿上,便勿勿赶去了。
我坐起身,心里思肘着,我的本意是想跟着去看看,可又一想,我去了,又能怎样?帮不上忙不说,若周津滢知道是我,知道是我这害死周津滟的‘原凶’,还不是定会激动成什么样呢?
可是,尽管有犹豫,我最终却还是去了,可我,却是带着那珍珠去的,连我自己也搞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潜藏的良心时那一些隐隐隐约约的不安吧。
因为有红桑带路,而且也不算远,在我到了的时候,还是看到那些勿勿忙忙焦虑不安的宫女产婆们进进出出,而博修睿,也是一脸的阴暗,焦急的静立在门外,我以为他定会急得来回的踱步,或者对那些宫人责难出口的。可是,却只看到他那张阴暗的脸。
见我来了,也是带着些惊讶的,身后的红桑等人忙给他请了安,唯有我,还在那站着,死死的盯着他,我很想知道,对于这样的情况,对于他快做父亲了,为何他的表现……不是我所预料的那样?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这里不适合你待。”他皱起眉头,不悦的冲我淡淡说了句。然后又回头,看向那望不到尽头的殿内。
里面,也没有我预想的痛苦尖叫,完全,不是我所理解的……生孩子该有的场面。除了那进进出出端水拿药的众多宫女之外。
很久很久,或许很短,可在我的感觉里,却是漫长的无法计量的时间。心也随着这漫长的时间开始变得越来越沉。
终于,出来的不再是之前那千篇一律让人眼花的宫女衣着了,而是一名御医,不,随后的,还有好几名御医,这里面,也包括我所见过的那名凌御医。可却是个个面带难色,还隐隐浸着汗珠。见到博修睿,三步并作两步的下了那两级台阶,跪在博修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