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极品童养夫
3689300000017

第17章 灾星

楼道里全是浓烟,分不清是几楼起火了,这是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用的还是煤气罐。

夏晓被司徒楠抱下楼,跟其他跑下来的人相比,他们两个已经算是穿戴整齐了,虽然睡衣的纽扣系错了,下摆长出了一截儿。

有人报了火警,夏晓两只脚站在司徒楠的运动鞋面上,被他抱下楼,她忘记拿鞋了。

“我的孙子,我的孙子——”四楼的阿婆突然嚎哭起来,老人吓懵了,居然忘记了还在月科里的小孙子。

有人安慰阿婆,说消防员马上就来了。

夏晓将头埋进司徒楠的胸口,两只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姐。”他在她耳边轻声叫道。

小时候阿婆对他们不错,“消防员马上就到了,他们是专业的。”夏晓扮成鸵鸟,这一刻她是自私的,她甚至欺负了教师这个职业,可她不想让司徒楠上去,那么多人呢,为什么要他上去,他也是个孩子啊?

身体腾空,夏晓被他抱起来放到花坛的石阶上,“我马上下来。”他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转身朝浓烟翻滚的楼道口飞奔去。

夏晓握紧了双拳,身体不受控的哆嗦着,先是第一声爆炸声,然后一声接着一声,家家户户用的都是煤气罐,这一刻煤气罐就像是事先设好的炸点,一个一个的全都炸开了。

路口被停着的各种车堵住,消防车进不来。

夏晓僵坐着一动不动,他说马上下来的,她等他。

耳边凄厉的嚎哭声不断,阿婆的,叶美丽的,司徒楠被人抬下来,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婴儿,两个人的脸全都黑糊糊的,他的手指紧紧扣在婴儿的后背上,掰都掰不开。

“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楠楠当年跳楼逼我,我才不会管你们父女,这么多年,我跟司徒雄养你们全家,还要养你们家祖宗十八代的亲戚,夏慕白就是一条狗,夏晓你他妈连狗都不如……”叶美丽披头散发,她猩红着眼睛撕扯着夏晓,恨不能将她撕成碎片。

夏晓夺走了一个孩子对母亲的全部依恋,年幼的司徒楠便将他全部的稚子之情给了夏晓。

叶美丽这辈子最深恶痛绝的人就是夏晓。

夏晓的脸被叶美丽的指甲抓出一道道血印,她感觉不到疼,心像坠落进无尽的黑洞,原来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在守护她。

司徒楠全身百分之九十烧伤,那个婴儿吸入太多浓烟,没能活下来。

保镖把守着手术室和ICU,司徒楠一直处于深度昏迷中,呼吸十分微弱,只能借助呼吸机维持大脑供氧。

叶美丽坚定的认为夏晓是个祸星,她和司徒雄给司徒楠买了几十套房子,司徒楠一天也没住过,要不是因为夏晓,他怎么可能会住在那样老旧的居民楼里。

夏晓守在医院的大厅里,她见不到司徒楠,一个星期了,她身上的吻痕还没消去,可那个在她身上留下印记的人,还没脱离危险期。

这期间徐珍找过她,工地上发生事故,殷强手底下的工人死了好几个,四合院被死者家属霸占了,他们没地方住,这些工人都是从老家带过来的,现在老家也回不去。

夏慕白也来找过她,舒怡带着儿子卷走了所有的钱,那儿子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

失去司徒雄的庇护,他们就像是丧家之犬。

一个月后司徒楠才清醒过来,他全身疼得厉害,医生给他注射杜冷丁止疼。

醒来他第一个看见的人是叶美丽,她好像一下就苍老了二十岁。

“姐?”他喉咙发不出声音,嘴唇一张一合,用眼睛搜寻夏晓的身影。

感觉像是万针扎肉,百蚁啮骨,腹部钻心地痛,司徒楠的双手被绑在病床扶手上,他对杜冷丁上瘾了,杜冷丁就像是毒品,用多了会上瘾。

殷强被拘留,夏慕白涉嫌经济犯罪被捕,李老太中风,夏晓在病房里守着外婆,“押金不够了,赶快补齐。”医生通知她。

一个保镖过来通知夏晓去烧伤科,叶美丽终于允许她见司徒楠。

躺在病床上的人,面目全非,勉强只能看出个人形,夏晓腿一软,一下瘫软到地上。

“下午的飞机,楠楠去国外治疗,你愿意跟着一起去吗?”叶美丽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人。

床上的人朝她伸出手,五根手指没了,只剩下黑糊糊光秃秃的手腕。

夏晓伸手捂住嘴,一口血喷在手心,她握紧手,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

“这是五百万现金支票,一辈子照顾楠楠,还是拿着这五百万走人,你自己选。”叶美丽手一扬,一张支票落到夏晓面前。

夏晓伸出手去捡地上的支票,她的手有些不听使唤。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叶美丽冷嗤道。

手终于抓住了地上的支票,夏晓想要站起来,腿没有力气,她低着头手脚并用的爬出病房。

司徒楠坐在玻璃门后面的轮椅上,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却能清清楚楚看见外面发生的一切。

他醒来后一直没能见到夏晓,司徒雄跟他打赌,赌人性的弱点。

他们找来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病人冒充他,司徒楠觉得自己肯定会赢,他有信心,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夏晓都不会丢下他不管,可同时他又很好奇,想知道夏晓自己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女人心。”司徒雄看着外面的叶美丽,俯下来在儿子耳边说。

当年他也不相信叶美丽会那么决绝的跟他离婚,他被现实甩了血淋淋的一巴掌,女人玩玩就好,不必认真,男人有了事业,何愁没有女人。

下午司徒楠坐在轮椅上,叶美丽和几个医生陪着他飞去国外,等待他的将是一系列漫长的治疗,包括植皮手术以及复健。

那五百万很快就用完了,付清给死者家属的抚恤金,殷强从拘留所里出来了。

徐珍给人当保姆,殷强去工地干活,殷俊去了其他城市找工作。

夏晓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李老太出院后搬了进来,半年后夏慕白也被释放了。

夏晓辞去了学校的工作,这份薪水没办法养家,最重要的是她再也没有了底气,站在三尺讲台上为人师表,她觉得自己会玷污那三尺讲台。

夏慕白得了一个娇气的病,忧郁症。

李老太需要借住拐杖才能走路,她每天都要吃降压药降糖药,各种颜色的药片。

夏晓再就业找了一份卖保险的工作。

黄姗姗是她的一个客户,年级组长是她的第二个客户。

当夏晓拎着公事包再一次的出现在中学门口时,新来的门卫将她挡在了外面。

“姗姗,你在学校吗?”夏晓拨通黄姗姗的手机。

“我在外地——”黄姗姗脆脆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夏晓转过身去,朝迎面走来的黄姗姗挥了挥手。

黄姗姗脸色一僵,不自在的笑笑。

夏晓卖了一年的保险,她觉得自己的脸皮厚得快赶上城墙了。

一年后夏慕白那娇气的病终于好了,他开始帮着做一些家务活,洗洗衣服,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