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雪平均一年闹一次,这次居然还带了两个小孩。
陆伯雪是陆伯乐的妹妹,陆伯尧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有强烈的恋兄情结,发誓这辈子非陆伯尧不嫁。
打走了小三,陆伯雪开香槟庆祝,她已经成功赶走了陆伯尧好几任的女友。
家丑不可外扬,等司徒雄离开后,陆伯尧通知保镖,押送陆伯雪回巴黎,连同这两个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借来的“小道具”。
夏晓以为自己已经失业了,没想到陆伯尧会给她打电话,他同意投资她的服装厂,这次他准备投资五十万。
夏晓立即兵分几路,让徐珍和殷强回镇上招工,她负责购买机器,在网上到处发帖子,承接各类大小服装单子。
服装厂开业的这天,陆伯尧开车去小镇,参加开业剪彩。
夏晓忙得像个陀螺,真是个笨女人,嫁给他明明是桩一本万利的生意,陆伯尧接过剪刀,跟镇里的几个干部站在一起,面对镜头剪彩。
“服装厂是你的副业,助理才是你的主职。”视察厂房的时候,陆伯尧不忘提醒身边的女人。
“明白。”夏晓体贴的为他奉上润喉糖。
陆伯尧张开嘴巴,夏晓将糖送进他嘴里。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点夏晓在推销保险时,已经很清楚了。
男人都爱占点小便宜,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喜欢摸摸手,搂搂腰,打打臀之类的,一般不会有大动作,能忍的夏晓全都忍了,不能忍的她就不忍了,所以她没一直卖保险,也没继续做药代。
徐珍夫妇留下来管理服装厂,夏晓主要负责接订单,服装厂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周静的男朋友张三拉来的单子,张三是酒店客房部经理,在他的牵线下,夏晓接到了为酒店员工定做工服的单子。
陆伯尧在镇上的小宾馆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夏晓坐他的车,跟他一起回城。
“找个时间,你去考个车本。”陆伯尧说。
“好。”夏晓点点头,她一直没学开车。
陆伯尧没解释“妻子”的事,更加没道歉,他给她投资服装厂已经是道歉的意思。
他不说,夏晓当然更加不会问,她心底甚至有些高兴,陆伯尧是个有妇之夫,这样他就不会对她做太出格的事。
他是她的财神爷,夏晓真的不想把这位财神爷得罪了。
回到城里天已经黑了,夏晓在地铁口下了陆伯尧的车。
一直笑,脸有点笑僵了,夏晓伸手搓了搓脸。
“珍珍裁缝店”门口停着一辆车。
一只手搁在车窗上,手指上夹着明明暗暗的烟头。
“楠楠。”夏晓深吸一口气,走过去笑着跟坐在车里的人打招呼。
“关门了?”司徒楠推开车门走下车,望向珍珍裁缝店。
“舅妈回老家了,以后这里不定时营业。”夏晓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店门。
已经付了一年的租金,只能等到年底再停业。
木桌上放着小缝纫机,还有台扇。
小店狭小闷热不透气,夏晓打开台扇,吹出来的风也是热的。
司徒楠身上衬衫袖口的扣子松了,可能因为他经常摸鼠标的缘故,这衬衫是大牌子,一件要上万块。
夏晓让他坐到圆凳上,她穿了针线,半弯着腰帮他加固纽扣。
“好了。”夏晓低头咬断针线,又习惯性的伸手给他整理衣领,“什么时候带女朋友过来,让姐看一下。”她的手一抖,然后又像以前那样揉揉他的短发。
“陆伯尧对你好吗?”他的黑眸望着她。
以前夏晓能一眼看出他的喜怒哀乐,现在看着这双无波无澜的眼睛,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夏晓点点头。
看着眼前这张素净的小脸,司徒楠突然觉得很烦躁,他猛地起身,没站稳身体晃了一下。
夏晓急忙伸手搀扶他,手刚伸出去,就被他用力挥开了,“别碰我。”他冷声道,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
“楠楠——”夏晓缩回手,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他对她很失望,可是她对自己的失望一点不比他少。
“你对陆伯尧的感情值多少?说个数,我买了。”他俯视着她说。
夏晓腿一软蹲到地上,将头埋进膝盖里,门摔上的声音,汽车发动的声音,她手脚冰凉,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四年前至少他还活着,她不能扔下家人不管,跟着他去国外。
她想要赚钱,还上叶美丽给她的五百万,四年过去了,她还是一事无成。
现在连他也学会用钱砸人了……
李老太还没睡,靠在床头吃豌豆黄,床头柜上放着一堆点心,还有一千块钱的现金。
“楠楠来过了,他买的点心,还有这钱说是留给我买吃的,你拿去用吧。”看见夏晓进房间,李老太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钱。
“他给你的,你自己留着。”夏晓脱了鞋子,爬到床里头。
李老太将手心里的小半块豌豆黄全部塞进嘴里,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包,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最里面放着一块手帕,手帕里包着她积攒下来的零用钱,将一千块钱放进手帕里仔细的包好了,“俊俊还没娶媳妇,我这钱留着给他娶媳妇。”
李老太是个重男轻女的,年纪越大这一特性越是明显。
“你跟楠楠说说,让俊俊去他的公司当个老总——”李老太念叨道。
“外婆!”夏晓不耐的打断她的絮叨,她心里就只有那个宝贝孙子。
殷家出事了,殷俊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么大的人到现在还不能养活自己,就知道啃老了。
“你跟楠楠谈得好好的,怎么就吹了呢,你们要是结婚,俊俊也不会流落在外,现在要房子没房子,要车没车,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媳妇……”李老太安静了几秒又忍不住的唠叨起来。
“是不是徐珍又跟你嚼什么舌根了,你儿媳好,你宝贝孙子好,你怎么不让他们养你啊?我姓夏又不姓殷,你赖我这里做什么?”夏晓腾地一下坐起来,梗着脖子冲李老太吼。
“你嫌我老了,不能动了,我这就走。”李老太靠着床头抹眼泪。
夏慕白坐着轮椅过来劝架,李老太边哭边数落,夏晓白着脸给殷俊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人。
“夏晓,你别开玩笑了,我自己都养不活,最近手头有点紧,借我点。”殷俊吊儿郎当的嬉笑道。
夏晓爆了一句粗口,挂断电话。
夏慕白劝了几句,李老太不再吵着要走了,她也知道除了这里,她无处可去。
第二天夏晓醒来,上火了,嘴巴疼得张不开。
夏慕白做了早餐,他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老人模样,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手背上全是老年斑,眼睛变得浑浊。
徐珍打来电话,服装厂有人闹事。
“赔偿?四年前五百万全都赔偿给他们了,还要赔偿什么?”夏晓拍下筷子,走到小院里,气得直发抖。
闹事的是小镇附近几个村的村民,四年前工地出事,死了几个工人,现在来闹事的是那些工人的七大姑八大姨。
“报警,谁闹事抓谁!”夏晓大吼道。
闹事的人太多了,警察也没办法。
服装厂的厂房被几十个拿着锄头铁锹的村民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都知道殷强是大老板,现在回到镇里办厂,这些人有些眼红,觉得当初的赔偿款要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