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开车,司徒楠抱着司徒珏坐在后座上,“玉儿,跟爸爸说话。”司徒楠握住她粉嫩的小拳头,送到嘴边轻呼着热气。
司徒珏仰靠在他怀里,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顶看,她的眼睛清澈透亮如琉璃,五官小巧精致,小模样比月牙还要漂亮,只是安静得让人心疼。
司徒楠低头挡住她的视线,她乌黑的眸子里终于倒映出他的脸,“玉儿,我是爸爸。”司徒楠凝着她的小脸。
她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不到一秒,又移到别的地方。
司徒楠吹起口哨,口哨声悦耳清脆,司徒珏缓慢眨一下浓密的眼睫毛,眼珠子慢慢转动,视线最终定格在司徒楠胸口的衬衫纽扣上。
她的反应让司徒楠欣喜不已,孤独症越早干预就能取得越好的疗效,在四岁之前不能教会她说话,等过了六岁就没什么希望了。
令狐小玖穿着睡衣,赤脚站在床边,她刚睡醒,茫然地环顾左右,像是在找着什么。
司徒楠走进房间,“小玖,想找什么?”他问。
令狐小玖想找爸妈,她梦见爸妈了,听到司徒楠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爸妈已经死了。
她跟他们闹翻了,离家出走,不跟他们联系,婚礼也没邀请他们,她在家里任性惯了,想着等个一年半载的再跟他们联系,没想到他们会出车祸,会离开人世。
她突然觉得有些冷,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司徒楠早晚要离开她,只要夏晓勾勾手指头,他就会跑。
玉儿有病,以后恐怕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令狐小玖伸手扯着自己的头发。
司徒楠握住她的手,将她圈进怀里。
“你会不会离开我?”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不会。”司徒楠抱紧了她。
“你骗我……”小玖低声抽泣道。
“不骗你。”司徒楠在她耳边柔声说。
一个星期后,夏晓如愿看到了两个孩子。月牙穿着粉色的小斗篷,头上戴着一顶圆圆的粉帽子,小老虎穿着小西服,两个小家伙手牵着手,突然出现在别墅里。
当时夏晓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门铃响了,刘婶跑去开了门,然后就呀呀的叫着。
夏晓扭过头看到走进来的两个孩子,手里的遥控器掉在地上。
她不知道他们今天回来,司徒楠电话里一个字也没透露。
月牙噘一下粉嫩的小嘴,“妈妈——”她朝夏晓张开双臂。
夏晓的腿先是磕到茶几,然后磕到沙发,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弯腰同时抱起他们两个,他们的个子高了不少,也重了不少,小身子依然很香,很软。
“亲亲妈妈。”夏晓喜极而泣,不停地亲着他们两个的脸颊。
月牙和小老虎同时嘟起嘴吧,在她脸上印上响亮的吻。
司徒楠一手插在裤兜里,斜靠在门框上,嘴角含笑地望着她们三个。
哄睡了两个小家伙,夏晓回了房间,推开淋浴房的玻璃门,司徒楠站在花洒下仰着头冲澡,满头满脸全是白泡沫。
夏晓拉上门,穿着睡衣直接站到花洒下面。
“楠楠,谢谢。”夏晓张开双臂环上他精瘦的腰身。
“谢我什么?”司徒楠冲去脸上的泡沫,俯身在她唇上轻咬一下。
“没让他们忘记我。”她的手指在他胸口打着圈圈。
“那,你想怎么谢我?”司徒楠对着她的耳朵吹一口热气,哑声问。
夏晓张嘴含住他胸口的葡萄干,舌尖****,牙齿轻咬,嘴唇顺着他的胸口慢慢下移。
司徒楠低头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冲他眨眨眼睛,“想起什么了吗?”用眼神问他。
“什么?”司徒楠挑衅的眼神看着她,他想起了那晚的梦,当时就是这种感觉。
夏晓用挑衅的眼神回望着他……
等两个人躺到床上,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姐……”司徒楠将头埋进夏晓的长发里,呢喃叫道。
“唔。”夏晓闭着眼睛,手摸到他的脸。
“我被你榨干了。”司徒楠蹭了蹭她的手。
“明天给你补补,想吃什么?”夏晓半睡半醒地问。
“大骨头,很多肉的大骨头。”司徒楠呓语道。
“红烧腔骨……”夏晓细声说。
两个人紧紧相拥着睡过去,睡梦里司徒楠的身体轻颤几下,夏晓环在他腰上的手自动放到他后背上,他做梦了,摸摸就不怕了。
司徒楠往她怀里拱了拱,脸埋进她的脖子里。
司徒楠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懵懵地望着前方的空气。
“爸爸,接电话——”月牙推开门,稚嫩的声音叫道。
“嘘,爸爸在睡觉。”夏晓系着围裙,拉住月牙,压低声音说。
司徒楠揉揉眼睛,彻底地醒了过来,夏晓见他醒了,抱走月牙,关上房间的门,让他接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手机里传来小玖的声音。
“很快。”司徒楠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你还爱我吗?”她弱声问。
“爱。”司徒楠机械地答道。
接完电话,司徒楠在床上滚来滚去,玉儿已然生出来了,再也不能将她塞回娘胎里,小玖病得不轻,她变孤儿了,他不能不管她,算算她割腕有八次了,八次就没有一次能成功的?
司徒楠钻进被窝里,乱蹬乱踢,稀里糊涂的他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进退不得。
“楠楠?”夏晓呆呆地望着被子底下滚来滚去的大虫。
司徒楠从凌乱的被子里探出脑袋,“我饿了。”他气闷地说。
“我炖了红烧腔骨,起来洗脸刷牙吃饭。”夏晓走过去掀开他身上的被子,伸手在他臀上轻拍一下。
“不吃腔骨!”司徒楠两脚发狠地蹬着被子,他又不是狗,不吃骨头!
“好好不吃腔骨,我们吃大肉。”夏晓啄吻着他生气的脸。
司徒楠气呼呼地跳下床,去洗手间。
“月牙说小妹妹不会说话,小玖抑郁会不会也影响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夏晓叠着被子,随口问。
“烦!”司徒楠一脚踢上门,“咣当”一声玻璃门碎了一地,他用的是左腿,力道没控制好。
夏晓被吓了一跳,扭头望着那一地的碎玻璃。
“这门不结实。”司徒楠从洗手间里探出半个身子,观察夏晓的脸色,她一生气说不要他就不要了。
“别出来,小心踩到玻璃渣。”夏晓急忙道。
她没生气,司徒楠安心地缩回去,刷牙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