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
“有志......”有志再次回到了他热爱的胜利日用品厂，在晨曦里他又见到了久违的工友们和厂长们。
“挤，挤出来也得支持有志，这是大事儿，有志作为咱们工人老大哥支援农村工作组的代表，做的是件利民大事儿，咱们厂里要支援，咱们还要发动全厂职工来支援。”厂会议室里传出厂长季福才的声音。
与此同时工业局和水利局农业局里是老常骑着自行车奔波的身影，而乔南方则在物资局同样为水闸的事发动着职工们。
有志远远的看见了在市委大门口徘徊的常局长，两鬓已斑白的老人此时带给有志的不仅仅是感动。
“走，找市长去，材料都带齐了没？”
“齐了。”想到要见市长，有志莫名的紧张起来，连忙整理了整理自己身上的对襟外衫，又轻轻地跺了跺脚上灯芯绒布懒汉鞋上的灰尘。
老常似乎看出了有志的拘谨：“莫紧张，市长也是人，和咱们一样，而且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一个市的父母官，找他准没错。”老常的话让有志心里更踏实了一些，跟着老常继续走。
市长秘书办公室里，年轻的张秘书正在窗前整理自己夹克衫里白净的的确良衬衫，上任两个月，他已经熟悉了工作环境工作细节，在他眼里自己做的有条不紊，干净的办公环境，体面的职位都令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潜意识里有些自豪。
“咚咚咚”敲门声起，“请进”张秘书连忙坐回桌子边。
“是张秘书吧！我们想约见韩市长。”老常对眼前的年轻人说道。
“你们？”张秘书打量打量穿着旧的发白的蓝迪卡工作衣黑懒汉鞋的老常，再转眼打量打量还穿着对襟旧汗衫的有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们哪个单位的？”张秘书边问边端起了办公桌上的茶水慢吞吞的喝了起来。
“我”有志刚张口，“我们是通县青石村的社员。”老常拉了一把有志自己报上了家门。
“村里的社员？”张秘书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皱了皱眉头。
“嗯！对，小张同志，我们专门过来找韩市长的。”老常笑眯眯的继续对张秘书说道。
张秘书脸上瞬间一脸的不屑，脸转向窗外看了看：“社员找市长？社员有啥事找村长解决就行了，市长要处理的都是市里的大事儿，再说了，你们村里解决不了还可以找公社呀！”
“小张同志啊！我们这不是实在解决不了才来找市长的嘛，就麻烦你帮我们约一下韩市长吧！”老常依然笑容可掬。
“说过了市长很忙，你们先回村里解决嘛！行了，我还有工作要做，你们先回去吧！”张秘书不耐烦地说道。
有志顿时明白了眼前看似白净斯文的张秘书压根没把他和老常放在眼里，“你这个同志是什么态度吗？我们要找的是市长又不是你，你凭啥子替市长做决定。”老常怒火中烧。
“你这个社员同志咋回事，你以为市长就为你们两个社员服务的吗？市长是一市之长，不是你们村的村长，没文化，真可怕。”
“你说啥？”老常没想到堂堂市长秘书能有这样的言辞。
“秘书同志，俺村有大事要找市长同志，就麻烦”有志连忙笑着和张秘书说道。
“你们种地的能有啥大事？再干扰我工作，我喊保卫科了。”
张秘书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心急如焚的老常，他把有志拉到一边：“你小子这话啥子意思？啥叫种地的就不能有大事？啥叫没文化？你祖宗八辈哪个不是种地的？有你这人模狗样的市长秘书吗？”老常也顾不得这里是市委，更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
有志见状连忙拉老常胳膊，老常边挣脱有志胳膊边吼：“他娘的，还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老常急的脸红脖子粗。
张秘书气急败坏的拿起电话给保卫科打，老常的吼声引得隔壁办公室的人都忍不住来到秘书办公室门口，“种地的就是种地的，竟然敢来市委瞎胡闹。”张秘书脸都变的煞白了。
一个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刚进走廊就被围观在秘书办公室的人们给惊到了，连忙朝着秘书办公室走来，围观的人们窃窃私语着，谁也没注意身后的来者。
“大家在看什么？”来人的一声问话使得围观的人们纷纷“李副市长”打招呼，招呼一声随即快速散去各回各的办公室了。
来人是现任的副市长李大年，李大年推门而入，“你说谁是小鬼？”张秘书正质问老常。
“我说你是小鬼，咋的了。”老常也在气头上。
“哎吆，常局长，哪阵风把我们的英雄吹到市委来了？”李大年连忙向老常打招呼。
“常局长？”张秘书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看眼前站着的李副市长，张秘书的脸顿时变了色。
“小张，你刚来时间不长，还不认识吧！这是我的老领导老战友常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