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愿的,只是奴家刚刚说错了价钱,应该是一千两白银,当初奴家买回玉洛的时候也只花费了不足三十两纹银而已。”老板娘讨饶道。
“养大一个人也不容易,而且玉洛姑娘是望月楼的头牌,值十万两。”李俊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已经搞得老板娘怕得要死。
“买卖讲究一个童叟无欺,说一千两就是一千两。”老板娘这一次倒是挺坚持的。
“段鹏,既然老板娘执意如此,我们是不是因该成全她,要不然今晚只怕她是睡不踏实了。”李俊一番交代,最后玉洛的卖身契到了李俊的手里,段鹏派了一名亲卫亲自将玉洛送回了李俊在晋阳城的府邸,交由马宇安排。
当晚李俊独自一人在望月楼休息了,一夜无话。次日一早,玉洛的丫鬟小青为李俊他们打洗脸水来的时候,发现屋里只有李俊一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小姐被眼前这位无耻的公子赎身了。
“怎么?舍不得你们家小姐?”李俊接过小青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脸笑问道。
小青没有说话,只是眼角有一丝泪珠而已。看来李俊在她心里的阴影始终无法彻底的消除。
洗漱之后,李俊便回了李府,一夜未归,晋阳城发生了很多事。首先就是晋王李克用已经明发诏令,定于十日后出兵泽州;其次便是为了这次出兵,河东税收加大了两成。
“义父,赵王已经答应在我们三方讨伐秦宗权的时候,安西不会出兵河西的。”李嗣源向李克用回禀道。
“只要他人留在晋阳,安西就不敢肆意妄为。我走之后,你替为父好生招待他,一应要求只要不过分,可以全部满足他。”李克用嘱咐道。
“请义父放心,嗣源一定不负义父所托。”
“很好,众多义子之中,为父最放心的还是你。此次讨伐秦宗权只怕最少需要一年半载,这段时间内我想讲孔雀山庄的事情交给你,记住孔雀山庄是我们河东的旗帜,这面旗帜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李克用仔细交代。
“嗣源万死不辞。”李嗣源单膝跪地抱拳施礼,眼中充满了感激的泪水,这些年虽然李嗣源也是大将军,但手里一直没有直属的军队。而其他太保一个个都有自己的直属军队,少则一两千人,多则一万余人。以十三太保与四太保的直属军队最多,即便作为李克用的长子三太保李存勖手里也只有不足五千人。
“这些年,义父一直不肯重用与你,就是在一直观察你。因为孔雀山庄非同寻常,他关系到整个河东的局势,所以你要千万小心。这是孔雀山庄密探与刺客的名录,仔细收好。”李克用将两本花名册依依不舍的给了李嗣源,总是感觉自己的决定有点仓促,但这个时候又不能不作出决定。
李嗣源接过两本花名册,将它们死死的握在手里,这可是他日后晋升的资本,这种机会在他的一生之中可能只有这么一次,一旦错过可能他要后悔终生。
在之后的十日内,李克用带着李嗣源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孔雀山庄的事情,这十日也是李嗣源在晋阳近八年来最开心的时间。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幸福就是娶了诛邪阿依为妻,为自己生下了一对儿女;他一生之中最大的机遇便是秦宗权称帝,朝廷让河东出兵讨伐。
七月初一,河东起大兵二十万兵压泽州。三日后,凤翔节度使李茂贞佣兵十二万驻军號州,朱阳一带。宣武节度使朱全忠见河东与凤翔两地都已经出兵夹击秦宗权,无论他们是否会真的出兵攻打秦宗权,只要作出这种动作,他秦宗权就不得不派兵防御,这样也为他朱全忠无形之间减轻了压力。
秦宗权与朱全忠的兵力主要在阳武,郑州以及新郑一带布防对峙,秦宗权在这三地布兵三十万;在怀州一带驻兵十五万,防御河东大军;在陕州,长水一带驻军七万防御凤翔军。
自从玉洛进了李府,马宇便暗中一直观察她的,对于这个公子为他找回来的女人,他可不敢大意。
“玉洛目前情况如何?”李俊一边看书一边问马宇。
“没有什么特别的。”马宇想了想回答。
“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最特别的。把她叫来,我有话问她。”李俊放下书,他决定开门见山的与玉洛谈一谈。
一盏茶的功夫,马宇便将玉洛引到李俊书房。
“马宇也留下。”
“玉洛姑娘,今日找你来,是有事与你商议。坐。”李俊很是认真的请玉洛坐下。
“不知公子找玉洛有什么事?”玉洛坐下后,首先开口问。
“今日我们两人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你我都想知道彼此阵营的事情,不妨就各问一个问题如何?”李俊仔细问。
“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玉洛倒是首先发问。
“安西李俊。”
“你就是赵王李俊?”玉洛猛地起身皱眉问。
“你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李俊笑了笑答道。
“那你问吧。”玉洛只好再次坐下。
“你是哪个阵营的?”李俊小声问。
“飞云渡。”玉洛回答的很干脆:“你就是赵王?”
“是。”李俊回答:“你的任务是什么?”
问道这个问题,玉洛却支支吾吾起来。
“你我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之后你可以选择离开这里,我保你一路平安回到故土。”李俊承诺道。
“如果玉洛告诉赵王我的任务,只怕玉洛再也难以返回故土。”玉洛微笑答道。
李俊闻言没有回答,只是在等玉洛做最后的决定。
玉洛经过短暂的思虑,再加上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她觉得李俊这位赵王比杨行密更有前途,而且赵王在安西的德政更使天下百姓向往。
“玉观音。”玉洛口里只吐出这三个字。
“玉观音?”李俊皱眉自语。
玉洛见赵王真的不知道玉观音的事情便解释道:“传说当年宇文世家的宇文化及据守江都的时候,见江都难保便将所有的金银珠宝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而这个秘密的位置就雕刻在一个玉观音之上,听说这笔财富可是富可敌国。根据我的消息,如今这尊玉观音就在河东。”
“孔雀山庄?”李俊起身问道。
“不过我们在孔雀山庄的密探已经全部被他们处决了,至今没有丝毫的消息传出来。”玉洛叹息道。
“玉洛姑娘既然如此坦诚,那日后就留下来吧,我们鹰鹫卫也急需要像姑娘这样的人才。马宇,好生招待玉洛姑娘,日后你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朋友了。”李俊嘱咐道。
“你们在河东的鹰鹫卫里面有三名飞云渡的卧底,小心点。”玉洛说完便离开了。
李俊没想到玉洛真的会将自己人出卖给自己,不过她说的不是隐藏在望月楼的人,而是隐藏在他们自己阵营的卧底。其实这种情况李俊是可以容许存在的,因为他们鹰鹫卫一样在孔雀山庄,梅花社以及飞云渡也有卧底。
不久,李义来见李俊。
“立刻传令给我们在孔雀山庄的密探,全力查找玉观音的下落。”李俊交代。
“是。”
“还有,小心你手下的人,有三名飞云渡的卧底,你要小心甄别。”李俊嘱咐道。
“李义办事不利,请公子降罪。”李义单膝跪地愧疚难当。
“这没有什么,此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传蓝色密令给百虎堂,命高飞扬率领十五万飞龙卫自疏勒南下,横扫吐蕃诸部兵驻改则;命赵黑虎率领五万青狼卫自瓜州南下,兵驻唐古拉山一带。出兵之令以朱全忠发兵十日之后为准,此次发兵要注重一点,对那些愿意投降的吐蕃之民要善待他们。”李俊下令道。
“得令。”李义立刻接令去办了。
朱全忠还没有出兵攻打秦宗权,秦宗权倒先出兵攻打朱全忠,双方在郑州一带屡屡交兵,使得百姓生灵涂炭。
泽州河东军大营。
“义父,不知我们何时进兵攻打秦宗权叛军?”先锋李存孝上前请命。
“叛军如今锋芒锐利,我们要静观其变,等待最佳的时机。”李克用摆手示意李存孝不要轻举妄动。
“父王,儿臣认为我们因该趁朱全忠与秦宗权大战的时候,出奇兵进入河南府,如此不但可以歼灭秦宗权反贼,也可以尽得河南府。”李存勖劝谏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只要等到他们双方两败俱伤之后,在大举进兵,整合河南道都是我们的,我何必要急于一时呢?”李克用回绝了其子的建议,还是要等待朱全忠与秦宗权大战之后,再进兵河南府。
“义父所言甚是,只要我们河东郡上下一心,一定能尽得河南道之地,如此义父就是大唐首屈一指的王侯。”李存信起身拍马屁道。
“知我者,存信。”李克用抚须得意道。
“义父英明。王爷英明。”其他将领纷纷起身恭祝。
“哈哈。”李克用大笑不止。
众将退下之后,李存孝一直闷闷不乐。他想立功建业,但义父却只想雄霸一方,如此作为只怕最后鱼与熊掌皆失。
当李存孝在自己营帐内喝闷酒时,三太保李存勖却出现在他的帐外。
“十三弟好雅兴呀,在这里偷偷的喝美酒。难道你不知道行军的时候不能饮酒吗?”李存勖笑着来到李存孝桌前,拿起酒壶也喝了一口。
“既然义父决定,等。那我留在军营除了喝酒之外,还能做什么呢?”李存孝说完,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别发牢骚,不如我们去晋城转转如何?听说晋城来了一个杂耍班,技艺不错。”李存勖邀请道。
“三哥盛情,小弟怎敢不去。”李存孝说着便起身随李存勖出了大营。
晋城,泽州一带唯一还算保存完整的城池。地处河东与河南府交界之地,这里是商人与富人的聚集之地,不但是李克用眼中的黄金之城,也是朱全忠与秦宗权必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