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山外,秦贤的五万大军整装待发,杀气腾腾。山内则是万众一心,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气概。
“今日我们已经粮草绝无,但我们河东军上下一心,誓要诛灭叛贼,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之日。我晋王长子李存勖决议与叛贼决一死战,愿随本将军奋勇杀敌者,拔出你们的战刀,让我们生死与共。”李存勖站在一处矮坡上大声的激励士气。
“生死与共,生死与共。”四万余河东军此时只求一死,他们的杀气浩荡天地。
“杀!”李存勖第一个挥刀冲出了山谷。
在山谷外守候的秦贤见河东军杀出,便命令驻守在两旁的弓弩手放箭。虽然是万箭齐发,但河东军必死的意志却支撑着他们杀出了山谷口。
两兵在山谷外兵戎相见,一个个都杀红了眼,彼此见人就杀。李存孝将一名敌军骑兵斩杀后,夺取战马更是骁勇异常。他身后的黑衣十八骑随着李存孝左冲右杀,杀的秦贤的人马打败而逃。
“副帅,敌军勇猛难当,我们还是速速撤军吧。”一位都督催马上前劝秦贤撤兵。
“敌军目前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我们今日撤军,那就是养虎为患遗害无群。传令下去,进则有赏,后退立斩不赦。”秦贤下令。他也看到了李存孝的威猛,正因为李克用有如此猛将,所以秦贤要务必除去此人,否则圣上江山不稳。
秦贤的将领传下,士卒们不得不拼命相搏。河东军刚开始的勇猛全拼一时的怒气,如今时间稍长,他们一个个便显出疲劳之色。不久之后,河东军全线奔溃。李存孝救下李存勖策马往河内方向而去,跟随者不足万人。
李存孝一跑,秦贤便知时机已失,传令收兵退守温县。并飞鹰传令给返回的张志,让他有机会便铲除落网之鱼。
李存勖与李存孝率领残军洗劫了一处小镇,在镇上休整了两日,便遇到了南下的李存信所部。张志由于怕被河东军围困,便一路奔回了温县,没有派出探马搜寻李存勖残军的消息,这为日后河东军破灭秦宗权埋下了隐患。
五月十四日,李克用大军进驻武德。李存勖与李存孝的五万先锋军队,只有一万三千余人返回,其他全部战死。李克用为了及早救出爱子,在河内十数战死伤达三万余人。自去年七月出兵以来,二十万河东军在短短一个多月内便损兵折将七万余人。
张志在阻击李克用大军的时,死伤二万三千余人,秦贤部死伤不到五千余人,加之镇守怀州的五万大军只有二万人返回。在这一个多月内,他们的大军也死伤高达近六万人。
为了确保北线战事不会恶化,秦宗权将防守李茂贞的军队调往温县三万,使温县大军再次达到十万之众,如此对抗十三万河东军则不会落下风。
武德河东军大营。
“儿臣无能致使大军死伤惨重,请父王治罪。”李存勖带伤前来大帐向李克用请罪。
“存孝大意,累三哥大军陷入死地,请义父治罪。”李存孝也跪在李克用帅案前请罪。
“尔等无能累及大军,若不斩杀你们,本王何以服众?何以面对河东父老?来人,将这两个逆子推出去斩首示众。”李克用拍案而起,大声斥责李存勖与李存孝两人。
“义父息怒,王爷息怒。”大帐内四位义子太保以及众位将帅纷纷跪地为他们二人求情。
“义父,三哥与十三弟虽然兵败狼牙山,姑念他们怀州之功,就让他们戴罪立功吧。”十二太保康君立恳求道。
“义父,十二弟说的极是。目前两军交战,我方继续三弟与十三弟这样的骁勇之将,如果义父将他们斩杀,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二太保李嗣昭跪行两步进言。
“请王爷念在正是用人之际,就饶恕两位太保吧。”大将徐源绍进言。
“看在众将求情的份上,本王便暂且让你们戴罪立功。下去养伤吧。”其实李克用并不想杀他们,只是借众将的求情来下了这个台阶。
“谢父王不杀之恩。”
“谢义父不杀之恩。”
当秦宗权与李克用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住在晋阳城的李俊却惹上了麻烦。
由于多次试验自制火枪失败,李俊心情一直不好。这****与马宇两人在后院的铸造房私自研究火枪失败的原因。
“公子,你看是不是因为铸造火枪的铁不够坚硬呢?”马宇低声说道。
“不可能,这样的坚硬度,绝对没有问题。”李俊拿着炸膛的铁块翻看着。
李俊前世虽然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枪械,但它的基本原理还是清楚的。他知道火枪炸膛根本不是铁的问题,而是有一些不为外人知道的因素困扰着他。
“难道是因为上苍不希望这种火器提前出现?”李俊自语道。如果冥冥之中真的有定数,那么自己是不是该放手呢?
就在李俊打算放弃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既然做不成火枪,做成手雷也不错。想到这里李俊便让马宇停了,在无数碎铁块中挑了一个核桃大小的铁块。带着马宇出了铸造房来到一处花草满地的空地,用了四成的力气将手里的铁块扔了出去。
最后目测了一下,大概有一百步的距离。只要造出的手雷与这个铁块的重量相当,也就是说一般的士兵都可以扔出这样的距离。
“去吧它捡回来。”李俊示意。只见马宇打了一个口哨,一个黑衣人便出现为李俊捡回了铁块。
“火枪造不出,我们可以造别的。走,去书房。”李俊带着马宇来到书房,拿起毛笔开始画手雷的草图。只用了三刻钟三副简易的手雷草图便画好了。
“按照草图让他们制造十枚,我们明天试验新的武器。”李俊将画好的三张草图交给马宇,让他负责此事。
经过一夜的辛苦,次日一早,马宇红着眼睛便来找李俊,在他手里的木匣内就是已经完成的十枚手雷样本。
“公子,样本已经制作完毕。”马宇将匣子递给李俊。
李俊打开看了看,心中不觉赞叹古代匠人的手艺绝对不比现在所谓的机械化差,十枚手雷就像十枚艺术品一般美观。外观如同后世八路用的带把手雷,不过装火药的铁头是圆的。引线便在木把之内,点燃引线,一般会在四秒内爆炸。
“走,去地下室。”李俊兴致很高,带着马宇来到地下室门口,让人打开门,并吩咐,只要自己将这个东西扔进去,他必须立刻关门。
李俊定了定神,取出火折子,吹着了点燃手雷,便扔进了地下室。只听一声震天响,密室的门都差点被掀翻了。李俊与马宇他们被震得耳朵一直嗡嗡直响,满脸的灰尘。
“走进去看看。”李俊带着马宇与另外两名亲卫进入密室查看,只见密室四周的墙上有不少贴片射入,仔细数了数大概有二十七片。
“公子真乃神人,如此利器,我们安西可以称霸天下了。”马宇见到一枚小小手雷竟然造成如此大的杀伤力,心中激动万分。
“此物虽然厉害,但我们不能轻易使用,以免有伤天和。”李俊见手雷的杀伤力如此巨大,心中激动的同时不免担心手雷的设计外泄,引起世间更大的混乱。
“公子慈悲为怀,马宇谨记在心。”马宇施礼道。
“手雷的事情列为百虎堂最高机密,没有我的容许,不可对外人泄露只字片语。”李俊冷声道。
“卑职遵命。”马宇与其他两名亲卫单膝跪地接令。
“余下的九枚手雷,暂时由马宇保管。”李俊说完便出了密室。
刚刚虽然是在密室实验手雷,但它巨大的威力还是没能瞒过散布在李府四周的杀手以及明珠她们。保护李俊安全的杀手们被刚刚的响声惊的不轻,在马宇的命令之下,他们只好将疑惑与好奇心收敛。
李俊前脚刚进大堂,明珠就追着问:“俊朗,刚刚的响声是不是又失败了?”明珠指的自然是火枪的事情。
“唉,别提了。我已经下令停止火枪的研制了。今日带你去晋阳城外的大佛寺拜佛,希望佛祖保佑我们安西百姓平安,风调雨顺。”李俊岔开话题道。
“好呀,这几天正觉得在府里呆的很闷,不如出去游山玩水的好。”明珠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好,我们先吃饭。”李俊乐呵呵的陪着明珠用早餐。
早饭之后,李俊与明珠出发去城外的大佛寺,马宇与李义带人随身护卫。
“公子,一切已经办妥了。”马宇口中的办妥了,指的是已经将知道手雷事情的人员清理了。为了确保手雷的机密不会外泄,百虎堂建堂之初便有明文规定,凡是列入百虎堂最高机密的信息,只能限于都督以上的人员知晓。其他知道此事的人员都在清理范围之内,除非李俊下令特设。
“就当他们是为保护百虎堂牺牲的,抚恤金要极是发放到他们亲人的手里。”李俊小声交代道。
“公子放心,一切我们会处理好的。”马宇小声回答。
“走吧,听说大佛寺的菩萨很灵的。希望它们可以保佑你早日搞定玉洛姑娘,省得我们为你操心。”李俊拍了拍马宇的肩膀笑道。
“人家玉洛姑娘可不错,你要加油奥。”一旁的明珠笑嘻嘻道。
“让主母操心了,马宇罪过。”马宇小小的开了一个玩笑。
不久一众人便到了大佛寺,这座大佛寺建于唐初,是齐王李元吉留守太原的时候修建的,在大佛寺的大雄宝殿内还有太祖李渊的长生牌位。
河东道诸多寺院内,也就只有这座大佛寺还算保存完整,而且气势宏大,来这里上香的香客每天都是络绎不绝。
山门口便是九九八十一阶阶梯,象征着我佛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得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