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李师师还真是比较忙,完颜晟,周邦彦,赵佶,一个个来她这里的次数更多了,有时候还撞到一起都来,让她十分的无语,本来不善于和男人周旋,现在倒是越来越顺手了,一个是自己哥哥,一个是认识很久的师友,一个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个知音,哪个都不想伤害他们,暂时也只能先这样了,还好这几个人每次来都只是喝喝茶听听她弹琴,并没有什么越矩之处。
一般情况下,完颜晟从来不避讳宋徽宗,但是周邦彦却是有所避讳,每次听说宋徽宗来,便匆匆告辞或者躲避,毕竟一个臣子和皇帝争女人,还是有些不妥,非常的不妥。
这天,皇帝又来到了李师师的房间,完颜晟正在和师师说说笑笑的,两人非常的开心。
“师师,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说来听听,也让朕高兴高兴。”虽然很不爽完颜晟也在,但是完颜晟毕竟是李师师的结拜哥哥,还是金国的小王爷,宋徽宗也不好说什么。
“参见陛下,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我哥哥在给我讲他以前的事情。”李师师一看是宋徽宗,连忙行礼,伴君如伴虎,她不想太随便落人把病。
“这样啊,师师和你的大哥感情还真是好,朕都有些嫉妒了,给朕弹首曲子吧,朕今天要听《高山流水》,在这世上,师师是朕唯一的知音。”
宋徽宗边说边挑衅的看了完颜晟一眼,哼!结拜哥哥?这男人分明就是对师师有企图,朕要让你知道,即使不凭借大宋皇帝的身份,师师喜欢的也会是朕,万两黄金容易的,知音一个也难求,这份默契,不是你们这些野蛮的女真人所能懂的。
“参见大宋皇帝!谢谢您对师师的厚爱,我这个做大哥的虽说不是她的知音,却是她最亲的人,陛下的嫉妒,我能理解。”
完颜晟出于礼貌还是对宋徽宗行礼了,毕竟这是在大宋的地盘上,自己暂时只是金国的王爷,大丈夫能屈能伸,等自己夺取天下的时候,就该轮到这个大宋皇帝向自己行礼了。
“哼!王爷不必多礼。”虽然完颜晟向宋徽宗行了礼,但是这说出的话却让宋徽宗如鲠在喉,对完颜晟也没个好脸色。
“柳儿,给陛下上茶,碧儿,给我大哥再拿些茶点过来,陛下,大哥,我这就弹琴。”
李师师真是无奈,这两人说个话都明刀暗枪的,男人小心眼起来比女人还计较,连忙转移话题。
“我更想听《将军令》,一会师师也要弹给我听,大丈夫就当驰骋沙场,马革裹尸,方不愧此生!”完颜晟说到这首曲子的时候,身上散发出迫人的气势,他反倒比宋徽宗这个皇帝更有王者霸气。
“哼!师师,弹琴!这《高山流水》的意境,确实不是一般的粗鄙之人所能体会的。”宋徽宗原不想跟完颜晟这个野蛮人一般见识,但是对方既然处处针对自己,那自己这个皇帝的威风也要拿出一些。
“好,我先给陛下弹奏《高山流水》,再为大哥弹奏《将军令》。”
李师师现在似乎是明白了,只要有人找自己弹奏曲子,完颜晟就要自己接着弹什么《十面埋伏》《将军令》《霸王卸甲》等杀气十足的曲子,自己弹奏的时候,他还用那种杀人的目光看着旁边的人,咳咳,还真的吓走了不少的登徒子,可是眼前的是大宋皇帝啊,大哥不会以为赵佶会被他的气势压住吧?
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一曲《高山流水》,恨世间知音稀少,千万人中,几人能相和?
宋徽宗赵佶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李师师,沉浸在了这美妙的意境中,这首曲子,也只有这首曲子才能配的上他和师师之间的情谊。
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但是他的内心却仿佛有着万年孤寂,所有的荒淫享乐不过是因为心灵没有寄托,眼前这个如画般美丽的女子终于出现了,任他凡事清浊,为你一笑间轮回甘堕……
完颜晟看到宋徽宗痴迷的看着李师师的眼神,心中暗下决心,用不了多久,赵佶,你就再也没有这个资格,我的师师,只给我一个人弹琴,即便是血染你这大宋江山,我也要独占师师,这世上,唯有我完颜晟才有资格拥有李师师,谁若不服,杀!
师师完全沉浸在这优美的曲调之中,在最开始,右手跨三个八度同时表现山的庄严和水的清亮。曲中部分右手如水般流畅,左手在低音位置的配合如山耸立其间。后半部用花指不断划奏出流水冲击高山的湍急。最后用泛音结尾,如水滴石般的柔和清脆……
“妙,妙不可言!师师,此曲尾声清越的泛音,使人沉浸于‘洋洋乎,诚古调之希声者乎’之思绪中。师师的琴艺又进步了,随朕进宫如何?朕想每天都听到师师的琴声。”宋徽宗是不放弃一切的机会想把李师师弄进宫。
“师师,大哥也想每天听到你的琴声,跟大哥回我的王府吧?”完颜晟毫不让步,既然这宋徽宗想和自己抢师师,那自己就奉陪到底。
“我不想进皇宫,没自由,我也不想去王府,我想像飞雪那样,一把长剑,浪迹天涯,有人相伴亦可,没有人相伴,万水千山我独行!白马飒踏问长剑,谈笑声中江湖远!”
也不管这两个人的身份如何,李师师径自说出了心中所想,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其实师师都不想为物所累,为情所羁,更不想和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宋徽宗自不必说后宫佳丽无数,就是自己这个哥哥,以后做了皇帝也会左拥右抱的,她,不想嫁入帝王家。
师师一番话,堵住了两个男人的嘴,宋徽宗和完颜晟都陷入了沉默……
这番话,师师以前也说过,宋徽宗自认做不到,只是那时,他们交情尚浅,他邀她入宫只是试探,对她的回答,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今天,却是真的想拥有这个女子,给她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只是她的答案,依旧如从前,他的心却难以如以往般淡然。
只是宋徽宗思来想去,依旧是难以放弃这高高在上的权势和享之不尽的荣华。
完颜晟陷入了两难,他其实真的很想陪着师师浪迹天涯,但是做为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有着自己的使命,气吞山河征天下,一统乾坤,万民臣服,方不负此生!
“陛下,大哥,请喝茶,我接着弹奏《将军令》。”看着两个沉默的男人,李师师轻轻一笑,这两人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并没有一丝失望,鸿雁在云鱼在水,龙游四海,虎啸山林,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终的归宿,待浮花浪蕊俱尽,谁伴君独幽?
“好,师师弹奏的《将军令》别有一番味道,大哥什么时候都听不够,你虽然是女儿身,但是却把这首曲子的阳刚之气表现的淋漓尽致。”完颜晟对这类的古曲有着偏爱,师师弹奏的《将军令》确实是他听过的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