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赵府大摆宴席,为赵匡胤被提升为殿前都虞候而庆贺。
所有的人都在举杯畅饮,唯独赵匡胤一个人闷闷不乐。
最爱的人不能和他分享快乐,即使是再大的喜事也激不起他丝毫的兴奋了,这两年,他没有停止打探贺敏的消息,他甚至征求了柴荣的许可,找宫廷画师画了贺敏的肖像广告天下来寻求贺敏的消息,结果却仍然一无所获。
看着眼前,人们杯筹交错,把酒言欢,赵匡胤苦笑着,一杯接一杯的倒酒下肚,他想借酒浇愁,希望醒来的时候,能把贺敏忘得干干净净,很多次,他告诉自己,不要再找了,可能贺敏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停下来,他发现,如果把贺敏从他心里连根拔掉,那无疑是要他的命!
赵匡胤的烦闷是不动声色、深藏不露的,他不想影响大家的好兴致,可是,善于察颜观色的赵普仍然看出来了。
“大人喝多了,扶他回房休息,明天还要主持组建殿前司诸军的大事呢。”赵普对王审琦和石守信说,他们两个立刻听命,上前扶着赵匡胤回屋了。
赵匡胤当然没有喝醉,只是,他也厌倦了人声喧嚣的场面,正好赵普给了他一个台阶,他就赶紧装醉回房来了。
回到屋里,赵匡胤指着赵普笑道:“你呀,真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了……”
“大人,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赵普却一本正经地说。
“有什么话尽管说,哪来这么多废话!”赵匡胤笑着数落他。
“你还想不想找琪祥公主了?”赵普一听,就坐在了床边赵匡胤对面的椅子上,放开了说话。
“亏你还是我‘三顾滁州’请来的军师呢,问这样没水平的问题,你说我想不想找?”赵匡胤没好气儿地说。
“真想找的话,你就不能坐以待毙!”
“坐以待毙?”
“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你现在年纪轻轻,已经是殿前都虞候,稳坐朝延第三把交椅,而殿前都点检张永德与你势不两立,时常在皇上面前挑拨离间,伴君如伴虎,虽然你战功赫赫,说不定哪天,你就会被莫明其妙地革职为民、甚至是死于非命!”赵普神色凝重,句句如雷击般落在赵匡胤的心上,他蹙起了眉头,阴沉着脸,目光变得暴戾凌厉。
赵普欠了欠身子,说,“你对我有知遇之恩,俗话说,旁观者清,虽然眼下,你正风光无限,可是,所谓福祸相依,你不得不防啊……如果臣有哪句说得不入耳,大人请……”赵普说得正投入,一抬眼看到赵匡胤不怒而威的脸,立刻起身来施礼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