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看看,即使在皇上面前,这个妖妇也这般放肆无礼,更不用说皇上不在的时候了……呜呜……臣妾为了皇上,对她一忍再忍,可是,她却不识好歹,反而变本加厉地猖狂起来了……甚至还要当众打臣妾……皇上,哀家这皇后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啊……”王灵儿哭哭啼啼、可怜兮兮地说,看到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抓住时机极力火上浇油,“依臣妾看,再不处置这妖妃,怕这皇宫从此不得安生,说不定、说不定……她藏在锦德宫里的毒酒,原本就是冲着皇上来的……”
“来人!”皇上怒吼了一声,打断了王灵儿的话,对荣海命令道,“速传贺景思,让他验酒!”
荣海领命而去,贺敏看着满脸怒气的赵匡胤,却一下子没有了恐慌的感觉,赵匡胤刚才让荣海传的人是贺景思啊,贺敏时时挂念的爹啊,从前些日子,听说父亲生病起,贺敏就常常忧心,现在,她马上就能看到他了,殷切的期盼压倒了一切其他情绪,贺敏的目光定在荣海离去的那条长廊上,焦灼地等着贺景思身影的出现,眼里心里暂时再也盛不下别的人和事了。
赵匡胤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翘首张望的花妃娘娘,此时,她收敛了嚣张的神色,又变回那个静如处子的绝世美人了,绸缎一样平滑蔚蓝的天幕下,屋舍、花草、嫔妃都不由分说地变成了衬托她的背景,她那置身事外的冷静中又似乎藏着浓浓的期盼,她在盼望什么呢?她既然不是他的花蕊,自然不会认得贺景思,莫非,她在盼着有人来验酒以证明她的清白?可那酒里肯定是有毒的,地上躺着的张昭仪和陆太医一看就知道是中毒而死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这个花妃娘娘死到临头还能这样面无惧色、不以为然?
赵匡胤觉得自己的心乱了,乱得毫无章法可言了,从始至终,他总觉得这个花蕊夫人和他的敏儿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不止的容貌、神情和举止,单是她们的性格,也如出一辙,一样的倔强、坚强,一样不肯屈尊降贵、畏惧强权,此时,他对这样的情性又爱又恨,爱的是,这让他不断想起他和敏儿从前一起出生入死的情景,恨得是,眼前的花妃娘娘总是给他出难题,即使他想宽容她,也都似乎找不出理由来了。
“皇上……如果皇上不信臣妾一人所言,在场的妹妹们都看得明明白白,皇上明查……”王灵儿抽抽嗒嗒地说。
赵匡胤烦恼地拧紧了眉头,目光一一掠过那些颤颤兢兢的嫔妃,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宋贵人的脸上,问:“你的脸怎么回事?”
“……”宋贵人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王灵儿说:“皇上,这个贱婢和花妃串通一气,她明知酒里有毒却不说明,害得张昭仪和陆太医命丧黄泉……臣妾说她几句,她竟然不依不饶、强词夺理,还倒打一耙,臣妾实在气不过,就令宫女们教训了她两下,哪里知道花妃她有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