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神医能治病也能要人命,狄一思的医术了得,制毒手法也绝对是无人能比,可以将一小小的春散配制的如此复杂,除了狄一思还能有谁?
“狄一思性格古怪,程之浩为人乖张,你觉得这两人有可能联手?”苟连河眼中的深沉取代了平日的轻浮。身为权利中心数一数二的主心骨他这点伪装不算什么。
“与其说联手,皇弟更倾向于狄一思被程之浩收入旗下的说法。”苟连本饱读诗书纵观天下,他洁雪般脸庞中含着思索疑虑。第一次从父皇口中听到程之浩这三个字,就让他深刻的记下。
程之浩生于商家长于江湖市井,父母金盆洗手之前过的是舔刀口卖命的日子,虽然听闻程家和霍月国关系匪浅,但毕竟自身是没有功名的平民,也没有雄厚的财力成为一方商贾,程之浩作为小康之家出生的长子,父母皆是因为厌倦争斗而退隐江湖,按理说他在这种环境之下应该安于平淡,没有宏图大志,可他在遭遇剧变之后并没有失去信仰和目标,反倒能一跃成北冥最让人敬畏的霸主,可见程之浩这个人从出生就不简单,这样的人是非常的值得研究。
所以从苟连本小的时候开始,其他兄弟研究兵法和蛊毒,而他却开始研究程之浩的一举一动,因为对他来说,程之浩的人生比兵法丰富的多。
这些年时光如梭,苟连本在钻研之中越来越痴迷,因为在他看来,程之浩到了如今的地位,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全然没有顾忌才是,但是程之浩并非如此,他的每一步棋都有三四步后招,后招后还有三四步后招,后招后的后招再分出三四步后招,以此类推好像没有终点。好像以一个凡人之躯却能估算到若干年后的事态局势。
苟连本研究了程之浩五年之久,到今天他也不过能猜准程之浩的两层心思,再深入下去他只能探求到一团又一团的疑云和迷雾。
这个谜一样的男人,真是让人食指大动的想参透他,有时候苟连本会觉得程之浩或许是个半仙?能掐指算命通晓过去未来,所以才可以算准天时地利人和。
“此话怎讲?”苟连河问,他看着苟连本向来明镜一样光润的脸颊,无法忽视他眼中的蠢蠢欲动,自己这个弟弟只有在程之浩的事上还会提起一丝丝兴趣,作为他的哥哥怎么可能向连连本都看不透的男人贸然借兵了。苟连河有自己的心思,不过在他达到目的之前,此等心思只会藏在心底最深处,谁也不能窥探到。
“传言狄一思被仇人追杀,生死未卜,经过那次追杀以后江湖上再没神医的踪迹可循,也有人说是六年前程之浩救了狄一思,我觉得此话可信,毕竟程之浩向来以收刮人才和稀世珍宝为乐,而且这两人本不是一路人,能有他们相关联的传闻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况且天下能将人藏的密不透风的人我相信也只有程之浩。”
“看来江湖中人都以程之浩马首是瞻不是假话。”苟连河在了解程之浩的可怕后不惧反喜。
苟连本在苟连河的嘴里喂上一颗清凉糖,没有药性只是能解口干舌燥:“哥,你为何一定要去招惹程之浩呢?他惹不惹的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棋逢对手即便有干戈也得化为玉帛,和程之浩和平相处比交恶明智,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贸贸然的举动不像你所为。”
“你觉得程之浩会有朋友?”苟连河避开苟连本的问话,反问到。他苍白的嘴唇居然能在此时生出一抹浅笑,只是何其清淡,能映托出他眼底的讽刺让身旁的苟连本看去,觉得荒芜的胸口杂生出片羽无奈。
他们身为皇子,单纯的兄弟相争都注定一生一世没有朋友,何况程之浩那样以天下为敌的人,怎么可能有朋友?但至少程之浩没有枷锁不像他们身在世间最华丽的牢笼中,无力挣脱只能糜服飘零在权利争斗的洪河中。
苟连本绝色容颜上终于浮沉出一点情绪,他的目光借由敞开的窗户穿透远方:“父皇不该因为你而造杀孽,你不过是想保全本该是你的位置,没有错,可是大哥为什么不要我帮你的忙,你知道我可以出手相助,不让其他皇子。”
“你不愿意杀人,就不该搀和进争斗中,这次如果你出手,将来会永无宁日的。”
“大哥……”这声尊称苟连本叫的凄凉,笔直的眉峰高翘出震惊哀痛的角度,他心中有怨有恨更多的是怜是疼,为何大哥总是保护他们,而将自己置身在风口浪尖受尽折磨,难道他不会痛,不会累,不会平静休息一会儿?
“因为我死的人已经很多,不差多背负其他人命。”苟连河在面对苟连本之时,一向没有正行的脸上出现了少见的淡淡忧愁。眼底的流转墨黑玷染了眉头的,他是太子未来是洗濯国的皇尊,他的身份注定了他要比别人强,也付出的更多。这些其实没什么,只要身边还有一两个可信的人,付出再多又何妨……
身为苟家人,苟连河没有时间悲伤,也没有精力分神哀痛逝者,至少面对与日俱增的尸体,他还活着,他必须每日的全神贯注才是保命的根本,而他身边依赖他的人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大哥,我不想我的安逸是用你的人生来换的的,与其看你为了我舍去快乐,不如我自己放弃皇子的身份。”
苟连河挤出一抹笑平静的说道:“没有皇子的身份,你帮不了我,身为平民的你会面对更多残酷的暗杀,那时候我只会更费心思了,连河,你改变不了我们的出身,更改变不了我的境遇,不如让大哥省点心,继续在鸟笼中当金丝雀可好?”
苟连本哭笑不得,他的心被棉花一样的愁绪堵的想尖叫,可是面对已经卑微到尘埃中恳求自己的大哥,他只能点点头:“我是金丝雀,大哥也不过是大金丝雀,父皇母后正好是一对一公一母的老金丝雀,一窝鸟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苟连河被苟连本的话逗得发笑,笑后“程之浩的妻子——轩辕无心,此人非常诡异想必你也有所耳闻,父皇没有听进去,我想你能帮我查查她到底是什么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