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你大爷!”轩辕无心抄起门边桌案上的香炉向狄一思的脑袋砸过去,她要是鬼还需要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上这该死的山洞,直接飘着就上来了。
狄一思哎哟一声惊叫,捂住疼痛的额角跌坐在地,香炉滚落在地咕噜噜两圈正好停在他的脚边。
“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我俩谁比较像鬼。”接着阳光轩辕无心熟门熟路的走向炼丹炉旁的陈列柜中,里面的箱格内放着各种丹药,她闭着眼睛也能从中找出想要的补药和毒药,随手抓了一把金丹,然后当空扬出,正好朝着金狮的方向而去,准头很好不偏不倚的落入金狮张大的嘴里。
狄一思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药被轩辕无心这般糟蹋,他向来只享受炼药的过程,不在乎药的归处,再说轩辕无心从第一次见面就占他便宜夺了他一半的食物,这么长的时间他也习以为常了,而且。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盘腿坐在地上,伸出长臂将躺在墙角的青铜镜面捞到怀中,低头一看差点被自己的形象所震惊。
不由喃喃自语:“好丑……”除了眼珠子是本色,他居然连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轩辕无心靠着桌案沿随意一站,将手中的食盒用丢的砸进了狄一思的怀中,然后开始吧唧吧唧的嚼着不太好吃的药丸,讥笑一声:“知道丑就好好保持你这个形象,以这种状态绝对不会有女人对你倾心的。”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已经摸清楚狄一思的过去,知道他对女人的恐惧比对蛇蝎还汹涌,一个不懂软玉温香的也算个男人?
狄一思一愣,觉得这简直是个绝妙的点子,呵呵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口,整张面容在烛光的照映下比鬼更像鬼,若是就以这幅面容在深更半夜路过坟地的话,估计逃命的不是他而是一干亡魂。
他一拍手掌麻溜的揭开食盒雕花盖子,一点都不尊重其贵重的价值,山洞中瞬间连壁封都能渗透出香味般,狄一思只关注盒肚子里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连筷子都丢到一边直接张开乌糟糟的爪子从食盒里捞着食物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着美味佳肴,边塞还好心的对轩辕无心说道:“我有干净衣服,你去换上。”他讨厌血腥的味道,会把他的药给沾染窜味的。漂亮的眼尾上翘着受不了的看看轩辕无心腌臜的一身:她也算个女人?程堡主真是普度众生。
现在的狄一思在面对轩辕无心的时候多了诋毁却也多了亲近,在不知不觉中他的性格也渐渐被她潜移默化了不少,虽然依然自闭但是却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浑身都标注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两人互相腹诽的别样气氛却门外的金狮感觉出了无比的和谐,它第一次发现人类的相处还可以如此诡异,看似憎恨对方却其实都夹杂着关心,不由探出半颗头看一眼轩辕无心面无表情的脸:或许她并不是表面的冷血,不然她也不会去救程之天了不是么。
金狮的出现吸引了狄一思些许的目光,他好奇着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收回了视线,低下头用食物把腮帮子填的圆鼓鼓的,口齿不清的对轩辕无心说道:“你连这个家伙都收了。”也不嫌胃口太大撑死,久走夜路总撞鬼,天天和猛兽打交道说不定哪天她就成为盘中餐了。
轩辕无心翻箱倒柜的继续寻找她和金狮需要的灵丹妙药,对狄一思的讥讽报以璀璨的一笑:“那是因为我本事到了,就不劳神医的百般操心。”
谁操心她了,狄一思哼一声解决掉食盒内最后一块甜点,任由酸甜苦辣咸在嘴里混作一团,瘫在地上拍拍隆起的肚子满足的只想睡上一觉,于是身睡心动懒洋洋的蠕动到床边,用手指勾下木板床上的薄被,往身上一卷背向轩辕无心毫不客气的说道:“走的时候把门盖上。”
阳光太晃眼会打扰他的安眠,自从他的人生中多了轩辕无心这只母夜叉,他的生活就开始紊乱。
轩辕无心从狄一思草扎的所谓衣柜里挑了一件黑色的长袍,顺便再捞了一兜子的珍稀药丸也不再多做停留,只在盖上已经破烂不堪的木门的时候对已经开始有轻鼾的狄一思说道:“记得给程之浩说一声,想知道我的踪迹让黑鹰跟着来就行。”
地上的人鼾声稍稍拔高一个音调算是答应了下来,而木板也从轩辕无心的手中盖回了山洞口,顺利的遮挡了明媚的阳光,重新还给狄一思一个幽闭静默的空间。
紫色的衣服在阴森的猎猎之风中飘荡成一片紫色的海洋,夺目的颜色让树后闲暇的女子想忽略也难。
“什么时候厉刹楼也接朝廷的污秽呢?”看来这个名为厉刹的男人还真是荤素不忌,什么样的业务都敢过手,连杀程之天的担子都一力挑起,可见此人不但够狂也够狠。
不过两天时间就已经找到程之天下落的轩辕无心正看着眼前发生的杀戮,满地的血腥染不红她双眼,任由头顶飞翔旋转的黑鹰厉声嘶叫,依然带着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看程之天在搏命却毫不担心,倒是多了份作壁上观的雅兴。
她跟厉刹楼的杀手打过一次交道,只一眼就能从对方的衣着和兵器看出出处,此时她正和金狮并身而站,身上的黑色长袍用黑色腰带系住,袍边是参差不齐的割裂的痕迹,一把长发扎成马尾编成辫子,油亮的发尾上正拴着黑色的袍边。一张俏丽的容颜在树枝的阴影下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表情。
金狮百无聊赖的伸出舌头,小心的舔着皮毛,这两天它的伤口正在恢复,新生的皮肉带来一阵一阵难耐的麻痒,这种感觉让它很是烦杂,对于眼前的搏斗也升起了跃跃欲试。
可就在金狮双眼泛光的想往前冲去的时候,轩辕无心小小的拳头凌空砸在它的头上:“蹲下,这是老娘的战场,你的角色是座驾。”
金狮乖乖的嗷一声匍匐在地,眼角含泪,谁叫它技不如人,谁叫它被轩辕无心打断了眉骨,想起来脸都疼,不由用爪子刨一下脸,还好它的雄姿依旧,不然它怎么回火焰洞统领一干子民啊。
“你看他们杀的这么开心,要不等程之天以一挡百取得胜利以后我们再出去沾沾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