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腹黑小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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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无邪威武(1)

“看来你又忘了当日我为何要罚你。”

无邪咬了咬唇,不语,那态度,显然又是没那么容易敷衍了事的了。

他问她为何对他的事那样关心?那他呢?他既受了伤,为何会去崖边,又为什么在看到她坠崖的时候,眼底闪过惊慌,想也不想地便纵身掠来,要知道,当时秦燕归可是受了重伤的人,气力自然不如平时,那山崖又那样险峻,就是当时的秦燕归,也没法一口气将她带回崖上,只带她回到了洞穴口,站了好一会,才恢复了气力。

那时候,以他的状况,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非但接不住她,反倒被她所累,两个人一起摔下去。

她都想得到的东西,秦燕归岂会不知?可他当时,又究竟在想些什么,又为什么不顾危险纵身救她?哪怕是从来就疼她入骨的秦沧,当时也不得不犹豫啊。

就像看到一个孩子在无理取闹一般,秦燕归的身子往后靠了靠,缓缓垂眸,唇角抿了抿,带出些似笑非笑的意味:“我曾说过,许你无邪,护你一生。”

这就是他的理由?

无邪怔了怔,这样撩动人心弦的话,怎么从秦燕归嘴里说出来,却像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什么情深似海的意味也没了?

“若无事,你也早些歇息吧,让秦沧进来,我的药该换了。”秦燕归徐徐说道,也不在意无邪脸上阴郁的神情,他说的换药,自然是那一剑穿膛,先前为了救无邪,想是伤口重新绷开了,得重新换药包扎。

这回受伤的位置特殊,秦燕归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也没法给自己包扎。

无邪心里正阴郁着呢,便破天荒地与秦燕归对着干了起来:“我既然来了,还唤秦沧做什么。莫不是你心中有虚,不敢让我给你上药包扎不成?你都能不经过我同意,就给我洗……”无邪心口一突,连忙改口:“上药,我怎么不行?”

秦燕归给她清洗身子与处理伤口的时候,也没见得问过她同不同意,他压根没把她当女孩看待,怎么只许州官放火,还不许百姓点灯?

无邪自觉是强词夺理了,可秦燕归那轻视的神情,便让她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口不择言起来,他不将她当作女子,她又何必顾什么脸面把自己当作女子?他若觉得不妥,那当初也没问过她就剥她衣服清洗她身子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不妥了?

无邪是有些气恼,这话说出来也带了些火气。

秦燕归愣了愣,大概没想到无邪会这么说,他忽然抬起唇,眼底染了些戏谑的淡笑:“也罢,你来。”

无邪也没想到秦燕归会答应得那么干脆,这话说完,自己都有些窘迫了,低着头,便不去看秦燕归的眼睛。

秦燕归也没说话,坐了下来,背对着无邪,任由得她凑近,将他才穿好的上衣又垮至腰间,当即露出了贯穿胸膛前后的可怖血洞,看得无邪这样泰山崩下也能面不改色的人都忍不住指尖一抖,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仔细处理着秦燕归的伤口。

将伤药上好后,无邪便拿着剪刀与纱布蹿到秦燕归面前,因他正坐着,她也不得不在他面前跪坐到了地上,小心翼翼地从伤口最大的地方开始缠上纱布。

无邪本就比同龄人生得修长,饶是如此,每次将纱布在秦燕归身上绕圈的时候,整个身子还是得伏着靠近才能顺利将纱布从一只手接到另一只手在绕过来,每一次靠近,她的脸便仿佛贴近秦燕归的胸膛一般,耳畔甚至能听到那胸腔里鲜活悦动的心跳声,鼻息里,嗅的是他熟悉的味道,无邪面色窘迫,面颊泛红,她低低埋着头,甚至连眼睛都一刻也不敢从他的伤口处挪开,显得那么的心无旁骛,实际上,她只是觉得这样亲近的距离,让她有些慌乱。

她心中乱得很,脑袋里也混沌得像一团浆糊一般,手里抓着纱布的一端,连着打了好几个结,快要将它打成死结了仍不自知。

秦燕归底下头来看着貌似正专心致志为他包扎的无邪,无邪自始至终都不曾把脑袋抬起过,只用头顶对着他,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无邪衣领空隙里露出的瓷白的后颈与那不自然地泛出红潮的耳廓。

她看似专心致志,但显然是心不在焉,手中的死结越打越厚,秦燕归也没有阻止她,良久,他的唇角似乎才浅浅泛起了一道不知算不算得上是笑的弧度,那一双皓月般的眼眸,深沉而又静谧:“无邪,你想要的是什么。”

这本就安静得令无邪胸口直突突的环境蓦然响起了秦燕归的声音,醇厚的嗓音如清泉簌过了玉石,令人心中一跳,似乎更不安了。

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无论是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从来没有人给过她机会做选择,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自出生至今,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被动的,都是不得不走的路,就连一步步走到秦燕归身边也是,她从未想过自己想要什么,只是为了不做那砧上鱼肉,因为只有他,才能令她活着。

从前她是为了活命,那现在呢?

假如有一天,这江山易主,建帝再也不是她的顾忌,那她想要的是什么呢?父王明知她是个女儿身,却将她当做世子来教养,父王的目的是什么,无邪至今没有得到答案,随着秦靖的逝世,她似乎更加无法寻到答案了,只能被动地按照秦靖为她谋划好的路,一直走下去。

她想要的……心中似乎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无邪手上的活顿了顿,然后好似为了掩饰一般,继续打结……

她虽没有抬头,但那犹豫的态度太过明显了,耳后根,似乎越发地红润,这孩子,到底已不再是从前的模样,她美得像玉一般,虽不曾自觉,可那美好,却始终会让人察觉。

“无邪,你若想要富贵荣华一生无忧,或是最奢侈的……自由,也许在你无理取闹撒娇恳求之后,即便是我,也会无法自制地点头许你。但那****罚你时说的那些话,仍是你无法触碰的底线,不能是我,别人也不行。”秦燕归与她说话的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了,可他幽深如潭的眼底却毫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