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腹黑小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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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终于来了(1)

云染说着,便觉察有些晕眩,险些连坐都坐不稳,无邪忙探出了一只手,扶住了她,云染满眼茫然地看了无邪一眼,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见无邪对她微微一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云染,你不要怕,你只是气血太虚,身子憔悴了些,怀有身孕,不可这样待自己。”

怀有……身孕?

云染下意识地去看容兮,见容兮点头,这才信了,自己是真怀有身孕了,不禁有些更加恍惚,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云染。”无邪眼神微闪,但还是静静地看着云染,那眸光沉静,有种无端端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也不知她在云染耳边说了些什么,云染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神情犹豫,挣扎,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看着无邪,问道:“真的?”

无邪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轩辕云染仍是谨慎,可眸光却有些动摇了:“你能保证,太子哥哥不会有事?”

无邪点头,云染便又道:“你发誓,永远不会为了皇权,和太子哥哥为敌。”

无邪仍旧点头,绕是如此,云染还是面色犹豫,好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跟着点了点头:“好,无邪,我信你,若是三哥和太子哥哥都能无事,就算太子哥哥怪我,我也愿意帮你的。”

夜色降下,这满目素缟的靖王府,当即阴森森了起来,那灵堂里还横着无邪的棺木,整个王府,都冷清得令人胆战心惊,入冬的夜风,更加刺骨,凉飕飕地,让值夜的下人都禁不住发起抖来,凑在一块撞个胆。

“东边那位,还是没出来过?”一名小厮打了个抖,冷得直哆嗦。

“可不是!都说温老侧妃自年轻时,便是个冷美人,果不出所料,听闻小王爷出事了,温老侧妃却置若罔闻,一步也没有踏出过她的佛堂。”温浅月的性子清冷,平日里,侍候的下人亦不敢轻易打扰,更别提私下议论主子的事了,可如今这王府里早就乱成了一团,自然没人有闲功夫来管他们。

“听闻小王爷还是世子时,曾当众尊温侧妃为母呢。”那小厮感到惋惜。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如今看来,这对母子的情分也实在浅薄,小王爷死得凄惨,温老侧妃却能成日诵自己的经,咱们小王爷的灵堂就摆在那,她也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一眼呢。”

“怪不得。”那小厮啧啧摇头:“靖王府这样,衰败也是迟早的事,能撑到现在,已经算不易了。”

无邪刚刚自云染那出来,入耳的便都是下人间私自议论主子的是非,这让无邪当即沉下脸来,脚下也停滞了下来,她一向对府上的事疏于管教,把王府下人们都惯出了散漫的性子,如此议论主子的是非,他们可是不想活了?

“王爷?”容兮低低唤了声。

无邪心情烦躁,便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既是活腻了,就都绞了舌头丢出去。”

说罢,无邪便冷着脸走了,留下容兮一人微怔,心中竟忽有一丝悲凉淌过,她自小看着无邪长大,无邪的性子虽不热络,却也不是个心冷心狠之人,她虽年少老成,自小便比别人多一份沉静从容,可容兮从来都知道,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到底是有颗炙子之心,从未曾视人命为草芥,而如今,那一瞬下令要人性命之时,却是冷硬得让她感到有些陌生。

她此次回来,容兮心中,亦不知这是好是坏……或许,宣王也早就料到,她迟早有一天,会变得不一样,更冷硬,也更强大,可那样的无邪,却未必是他们愿意见到的。

但无邪下令,容兮到底是没有忤逆,她低着头,随着无邪身后跟了上去,容兮一走,那王府的夜色之中,便有几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落下,只听几声闷哼,这寂静的夜里,似乎变得更加冷清了一些。

无邪直接往温浅月的住处去了,果然,佛堂里的灯仍亮着,隐约可见那自蒲团上起身的绰约身影,不知为何,自打知道秦燕归弃了她之后,便一直心境烦闷的她,此刻闻到了这佛堂的檀香味,见到了温浅月,心中却莫名地被安抚了下来,就像有一只潜藏在无邪心中的暴躁的小兽,被捋顺了毛,退了下去一般。

无邪面色一缓,推门而入,容兮便侯在了外面,没有跟进去。

佛堂之内,点着蜡烛灯火通明,那金身塑的佛像高高地俯视着她,无邪心中竟莫名一慌,继而是苦笑连连,关心则乱,说不准,她迟早有一天,也会为了秦燕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包括利用人心,将他人待她的一片赤诚弃如敝履?

温浅月似乎早就知道无邪会回来,见了她,没有半分意外,却有几分失望:“邪儿,你来了。”

在温浅月面前,无邪不再像一只烦躁又绷着脸的小兽,反倒安静了下来,微微低头:“母妃,令您担忧难过了。”

温浅月的眸光极清,淡淡看了无邪一眼,忽地嗤笑一声:“我儿未死,我为何难过?你若出事,他秦燕归岂敢回来?”

温浅月性情清冷,待秦燕归更是一向有成见,此番这话虽语气冷傲,但字里行间,无不是待无邪的疼惜。

无邪心中一动,终是柔软了下来,温浅月看着她,也终于轻轻叹了口气:“你若不归,或是真的躺在了那棺木里,或许我还省心些。”

无邪眨了眨眼睛,眼底有些茫然,温浅月却已不再看她,转过身去:“你既然回来了,我便也不说什么了,路是你自己选的,为师早就说过,秦燕归不是什么好人,难得他肯许你自由安康,你却不领情,硬要淌这趟浑水,你需知,他也未必会领你的情。”

无邪咬着唇,没有吭声。

温浅月却知道,这世间,谁也劝不懂无邪,就如当年,谁能劝得动她一心想要嫁给秦靖时的执拗呢?

“罢了,你走吧。”温浅月从新坐回了蒲团前,垂下眼帘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无邪本就是担心温浅月因她出事而忧心,眼下见她无事,心中亦是比任何人都透彻,无邪便也安下心来了,她明显是给她下了逐客令,无邪也不好再待下去,便也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这么多年,她待温浅月,也的确如侍奉母亲长辈一般恭敬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