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忍不住扬唇笑了:“你不问为什么吗?”
轩辕云染见无邪面上那有些精明狡猾的笑容,心里的滋味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她有些欣喜,无邪肯与她说这些,可见是真心与她结交,不枉费她当年与无邪掏心掏肺,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她了,虽然无邪武功不行,读书不行,骑马射箭不行,就连这么多年了连一个人都没帮她查出来,可她仍十分喜欢无邪,今日她肯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她,更让轩辕云染心中欣喜,忙问到:“为什么?”
无邪挑着唇:“因为皇兄要把相府的大小姐许给我做世子妃!”
轩辕云染纳闷了,这又跟她故意和秦容打架有什么关系?
无邪似笑非笑,这神情一度有些像秦燕归,竟让轩辕云染看了有片刻的失神,却听无邪道:“我不想娶她,反正那相府大小姐挺喜欢秦容的,还不如许给秦容呢!”
轩辕云染点了点头,是有听说过,那相府大小姐挺喜欢秦容的,秦容也的确生得不赖,又是与太子最为亲厚的皇子,会喜欢他也不奇怪,顿了顿,轩辕云染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恍然大悟:“你不想娶她?为什么?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否则娶谁为妃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邪面颊绯红,轩辕云染顿时又惊又喜,果真被她猜对了,无邪有喜欢的人了!也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无邪竟然为了她,连相府小姐都不肯娶了!她忽然有些羡慕起那个女子了,就像当年羡慕那秦燕归要娶的女子一般,无邪为了她,竟然连自己的命都差点丢了!
“那你为何不告诉父皇?让父皇把你喜欢的人指给你就是了!”
“我……”无邪一时回答不上来。
“哎!”轩辕云染却是一声叹息,看来那女子并非寻常世家子女,否则也当配得上无邪了,无邪不肯告诉皇上,定是为了保护那女子,毕竟……身在皇家,婚姻大事,素来身不由己……
“无邪,你别担心,我一定帮你!”轩辕云染心中感动,更是义气大发:“反正你不想娶那相府小姐,我便让那相府小姐嫁给秦容就是了!”
无邪一愣,面色有些为难:“你有办法?”
轩辕云染拍了拍胸脯:“我自然有办法,你看着就是了。无邪,咱俩是朋友,我一定会帮你的!”
无邪面露感激,轩辕云染更是得意,嘱咐了一番要无邪好好歇息才离去。
“世子……”
待她走后,无邪方才敛去了面上的神色,静静地,垂下眼帘来,辨不出喜怒,直到容兮唤了她一声,她才似有若无地抬了抬唇,心中苦笑:“容兮姐姐,我如此也太不厚道了。”
轩辕云染率性单纯,自然好哄骗,无邪心中有计,可这计却需哄着轩辕云染来的,那样率性的女子,她却利用了她的真心,无邪此刻反倒有些不忍辜负了轩辕云染那的一片赤子之心了。
“世子多虑了。”容兮依旧生性冷淡,自然不知无邪心中的愧疚。
东宫。
挨了三十大板的秦容面色不佳,可也不敢坐着,只好站在秦川面前,神情有些愧疚:“大哥……”
秦川正在案前写些什么,落了最后几笔,方才停下笔来,抬起头来看他:“你动她了?”
今日他虽未去猎场,但五皇子和靖王世子打起来之事,早传到他耳朵里来了,听闻那孩子……还伤得不轻?
秦容下手素来狠毒,那小鬼必然是要吃些苦头了。
秦容面色正难看,可碍于太子在前,不好发作,只憋着一口气道:“我动她了!只可恨没杀了那混球!”
秦川微微皱眉,叹息:“老五,你何时才能学着不那么冲动做事?”
秦容被训得面红耳赤,不满道:“大哥,你怎么老护着那小混蛋?你不知道,她压根不是什么好人!她成天装疯卖傻,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我告诫过你,不要动她。”秦川摇了摇头,但面色已经冷了下来,让秦容不敢再胡搅蛮缠。
秦容个性乖戾,为人又不折手段,秦川一贯对他有些头疼,果然,秦容见秦川的面色冷了下来,心中有畏,可仍旧不愿白白就吃了这三十大板的亏,他也想不明白,区区一个秦无邪,大哥为什么总是护着她?若不是父皇优柔寡断,那个小畜牲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室正统?如今连当年叱咤风云的靖王都只剩下一堆白骨了,她一个黄口小儿算什么东西?他更恨的是,父皇优柔寡断就算了,就连太子也这般优柔寡断,别说他今日还没动了秦无邪的性命,就是他真的错手杀了她又算得了什么?
秦川知道秦容心中不服,也不愿与他多说,挥了挥手让他回去养伤,秦容哪里就肯这么白白走了,面色不悦道:“大哥,今日我不能咽下这口气!”
秦川微微皱眉:“老五。”
“要扳倒宣王,动她最合适!”秦容不以为然,他实在不明白,大哥在犹豫些什么!
秦川不怒反笑,重新坐了下来,也不打发他下去了,只似笑非笑地问他:“你打算如何动小皇叔?”
“她算哪门子的小皇叔?”秦容嗤了一声,阴沉着脸:“只要让父皇知道宣王野心勃勃觊觎皇权,父皇又怎能容忍他再坐大?”
“哦?”秦川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面上依旧是他惯有的温润儒雅,微笑着问道:“你有证据?”
“没有……”秦容愣了愣,忽然火冒三丈起来:“这还需要什么证据!秦无邪那混蛋不就是一个证据?她成日装疯卖傻,肯定是宣王指使的,北方叛乱,说不定就是他们自己一手策划的,父皇还叫他去平乱?这不是让贼去抓贼?”
“老五……”秦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当父皇不知道吗?”
“大哥?”秦容面色阴沉,愣是被秦川这一句话给弄得一愣:“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川抬了抬唇,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狭长的凤眸眯起,看向那葱葱郁郁的草木被风撩动:“你当父皇真的偏宠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