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家跟着田路老师去城郊画了一天风景写生,很累,安雅太瘦弱了,画板都是赛玉飞帮着背回来的。
下了晚自习,赛玉飞和安雅手拉着手回到宿舍里,却看到徐帆坐在床上哭天抹泪。
“徐帆,你怎么啦?”赛玉飞问。
“……”徐帆越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膀一耸一耸的,眼泪像开了闸门的洪水。
“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呀,老这么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赛玉飞有点儿急。
“呜呜……丛川要跟我分手。”
“为什么?”
“都是你和方勤闹得!那天,你们从墓地回来,看见丛川在这里,方勤说话带刺,我看不惯就和你们吵了一架,谁知道丛川他不但不领情,还说我像个泼妇……”
“什么跟什么呀,谁叫他那天阴阳怪气地吓唬徐妍,徐妍本来胆子就很小,你看都让他吓成什么样儿啦,我们怎么能不管?他就为这点儿事跟你分手?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不止这样,后来,宿舍里莫名其妙发现了陈嘉楠的遗照,公安们来查,把丛川叫去好一顿逼供,他说他烦死了,跟我在一起,太晦气了……这些天,我百般讨好他,他对我不理不睬的,今天晚自习,我去找他,找遍了他的画室和宿舍,也没见他,没想到,我去练歌房拿乐理课本,竟然看见他在我的练歌房里……哇……”徐帆一边哭,一边愤愤不平地说,说着说着,放开喉咙张大嘴,再次哭向了高潮。
“他怎么啦?”
“他跟另一个女孩子在……”徐帆说不下去了,哭得肝肠寸断。
“这样的人渣你早点儿离开他也好!”赛玉飞劝她。
“玉飞,安雅,求求你们,离熄灯还有一会儿,你们陪我去丛川练歌房那里看看好不好,就是分手,我也要当面和他说清楚,我刚才又气又急,没看清那个女的是谁,我总不能这么糊里糊涂就下岗了呀,我想去看个明白!”徐帆突然止住哭泣,拉着赛玉飞的手求道。
赛玉飞拗不过她,看了看安雅,安雅正很同情地看着徐帆,就说:“好吧,安雅,我们陪徐帆去看看吗,她这么哭闹下去,我们别想睡了。”
徐帆听了,急匆匆地起来领着赛玉飞和安雅走出宿舍。
校园里的路灯幽幽地亮着,把白天色彩艳丽的花草树木变成了灰蒙蒙的暗色,路面明明暗暗,植物们奇形怪状的投影互相堆叠,像一个个深不可测的陷阱,随时会把过路人吞没。
回宿舍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穿过繁茂的树影花丛,陆续从那边甬路上走过来,身影忽隐忽现,在路灯下忽明忽暗,他们的谈笑声,高高低低模糊不清地散布在空气里,远远地传过来,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