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与不走,对于你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这后宫中女人如此之多,只要你愿意,别说一个小小的傅仪林,恐怕就连天上的嫦娥你都可以去娶来,又何必在乎我的去留?”
“你……”
康鳞醇被气得够呛,在这一刻他真有扼死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
“怎么,你伤口好了?能够下床了,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朝我发泄你的怨气,你的怒气了?你委屈了?你怨你恨,难道我就不该怨,不该恨?”
他的怒火是如此惊天骇浪,惊得白茉莉一时都忘记了呼吸,今天的康鳞醇,似乎哪儿不一样了……
“我三岁熟读四书五经,五岁熟稔兵法战书,可是我的母后每日却不断在我耳边说,要我隐藏锋芒,要我退避忍让……”
他从未对别人说过这些事,可是今日,他有种想要倾诉的愿望。
“在我小时候,当我得到父皇的夸奖,回宫之后却是被母后罚跪,当我打赢了其它的皇兄皇弟,得到的却是母亲的板子,我做错了会被罚,做对了会被罚,以至于到后来我甚至不知道究竟什么是错,什么才是对……”
他是个连自己母后都不疼爱的孩子,他想做好一切讨母后开心,可是做得越好,得到的惩罚也就越多。
而他每被父皇称赞一次,母后的脸色便难看上了几分。
他不明白自己哪儿做错了,明明其它的皇兄皇弟这般做后都能讨母后开心,可是他偏偏就不能。
“我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不要再依靠任何人,我只要相信我自己,依照我自己的直觉去做。你瞧,我现在做上了一国之君,便再也没有人敢管我,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挑我的错处,我终于成了炙国的王,连我的母后都再也无法阻止……”
“可是你不同。”
康鳞醇抓住她的手,望着这双晶莹透彻的眼眸,他一向刚强坚硬的心中泛起了波澜。
“一次见你,你乖巧胆小,对宫庭的生存法则完全不明白,甚至无法自保。”
忆起两人初次见面,康鳞醇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时我看着你被兰妃推下莲花池,也是想试试你究竟是装出来的无知还是真的很傻很天真。如果真是那般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或许就这样死了,会少很多的痛苦。”
“你真残忍。”
这样的感觉像是研究所里的白老鼠,被人放在热锅里慢慢蒸熟,却依旧不认命的垂死狰扎。
“是,我很残忍。”
唐醇直言不讳的承认,“可是若没有了这种残忍,或许我早就已经死在无数次的意外之中了。”
白茉莉倒吸一口气,虽然在电视中看过无数次争权夺位的宫庭阴谋剧,可是那必竟是虚幻世界里的东西。
如今这么大个活生生的例子站在跟前,反倒让她升起无限心疼与庆幸。
“哭什么呀傻女人,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斗赢了,所以我能完完整整的站在你面前,有机会遇见你,有机会相爱……”
白茉莉忍不住想哭了起来,此刻的她是多么感动,多么的想将一切都告诉给康鳞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