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离别,离别泪。雨诉愁缕,寂寞深闺。寄悠卷帷饮别离,肝肠寸断泪千行。美人如玉彼岸花,公子多情离魂去。对月长空,春风如旧,却是离别泪。
君已去,空留恨。执手相望,无语凝噎。放花无语对斜晖,此恨绵绵无绝期。物是人非事事休,不辞镜里红颜瘦。倚遍栏干,人归何处,愁绪几离索。
瑾颜端正坐下,闭上双眼,终是有泪落下。双手熟稔一挥,清亮悠扬的音色便从指下滑出,远处的笛声又适时响起,似乎亦近了些,似心灵相通,接着她的拍子转眼已跟上她的曲调,这样的琴笛合奏,虽然并不知合奏为何人,却可称为知已,她本是爱琴之人,自然不愿因为心中的悲伤影响琴音的质量,渐渐地心思专注于抚琴之事,琴声婉转,笛音清空,缠绵婉转,多日的不快暂时化为一缕香随风飘散。
两缕悠扬的音色在夜色迷茫的宁王府内浅淡的重叠交会间遥遥应和,清旷得如同幽泉一缕般。世邀站在曲折的九转回廊间,望着回廊深处,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手持一支玉笛,微微舒展眉心,凭风而立,依栏轻缓吹奏。眉眼间皆是说不出温情似水,眼眸深处却是扶不平的落寞,恰如悲哀婉转的一阙宋词。孤单的身影,倒立在湖面上却是成双成对,伴着水中的如水明月静静流淌。
世邀的目光在他身上停滞许久,才道:“清若,我们这样是不是很残忍。”
清若听后哀伤的笑着,目光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蜜意,触了触世邀在风中飞舞的衣角,最终将手停顿在红漆班驳的栏杆上:“一时的残忍是一世的慈爱,如果那****狠心劝住你与宛姑娘不带若水进宫,只怕这些事情都可以避免。”
世邀听罢凝神瞧着她,眸中流光滑溢,大有后悔之意,手不自觉的抬起,想要捉住停留在栏杆上的纤纤玉手,刚刚伸到半空中,凝固成了一个僵硬的手势,无力的落下,道:“是我太任性了,你当时想拦只怕也拦不住,幸好如镜与若水都可以脱险,不然我这一生都会活在自责之中。”
“那么现在世邀你就不用活在自责之中吗?那么你的爱也太自私,又有什么资格劝我以大局为重。”不知何时琴笛之音忽然停止,回廊深处的白衣男子手持玉笛信步走来,开口便是对世邀的指责。
世邀闻言低下头,目光中是交杂着慌乱,更多的是悲恸与酸楚,张嘴想说点什么,终只是动了动嘴角。清若见状急忙跑过来,道:“奕宸少说两句,他心中也很苦。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想出的办法,让你如此为难。”
奕宸终是善良之人,想到清若当日跪在涵若面前,让自己的妹妹去跟皇上求情,放过如镜和任若水,对她的恨意便消失无存,都是一个性情中人何必相互为难。
世邀喃喃自责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清若掩住他的嘴角滴,几滴很大的泪珠砰然掉落。这样的气氛终究有些生涩,奕宸略略迟疑,道:“与你无关。清若!你这样到底值不值。”
清若一双秋水明眸骤然浮上了一层稀薄的雾气,眼中珠光闪动,声音微微颤抖随后是无比的坚决道:“奕宸值不值你比我更清楚,大家都是为了心爱之人的安危,他快乐便是我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