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宸心中更觉惊惶,寻思半晌却也明白为何这么晚瑾颜他们俩人还在宫院闲晃,声音陡地严厉:“却有这等事情,定是同伙要杀人灭口,快快交给皇上亲自发落。”
一个侍卫头目小心问道:“此时天黑已晚,别扰了皇上就寝。”然而奕宸并不理他们,坚持非要这个时候亲自送去。
那几个太监被送到适耀面前,这才慌了神,连连叩首求命。适耀听奕宸转述事情的经过,面上皆是吃惊,一阵通宵审问后那些太监终于受不了严刑考打,咬出这一切都是受容婉仪指示,意图杀蓉珍灭口。
适耀神色一震,眉毛恼怒得挑了起来,神色转瞬冰冷却又迟疑良久,道:“将这些奴才绑起来小心看管。”说到这儿,声音里隐约透出恍惚道:“等明日天亮,再召婉仪过来调查起来。”
瑾颜坐在内宫隔着帷幕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接过羽鸢捧过来的镶金磨圆边手炉,拥入怀中瞬时觉得温热的气息直入心田,嘴角却随着适耀的话而渐渐凝起了一个冰冷的微笑。母凭子贵,只怕如此下去容婉仪也最多降级迁入永巷养胎。
漫漫长夜,适耀独自在外殿忙碌沉思,然而这样的情景也真的让适耀很是为难,赤金雕花的梅形香鼎,燃尽着一支又一支兰花香,瑾颜只独自睡下并不去烦他,她知道这样的情况,她说的太多,只会引起他的怀疑。宫内宫外,独自感伤,辗转已到天明,适耀从外宫进来,她故意装作深睡的模样。
适耀呆呆看了她很久,最后苦笑转身离去。
不知何人将容婉仪谋害皇后嫁祸洛妃之事传到朝堂之上,宁王已故威信却在,一时朝臣议论纷纷。随后负责京城冶安的荣王报容婉仪之兄买凶杀人被捉个现形,这等事情从金銮殿上提出更引起各方霹雳,俗话说:“墙倒众人推。”而这个陈家更是向来自居是如相的下属,为如家私下办理数不尽的黑暗事情,平日损坏到朝臣的利益也是难免,朝中意见异同的官员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纷纷奏如相一本。
瑾颜细细听着当差太监跟她讲述今日朝堂之上的经过,当听到容婉仪之父兄已让适耀下命投入大牢交给邢部候审,心中一阵怅然所失,刑部是如相的天下,只怕这件事最后也只能是舍卒保帅,对如相只怕不会有任何影响。
其实这样也好,瑾颜并不会天真认为,下属的罪状会影响皇上对如相的相信,不管如何血浓于水,只要动摇一下皇上心中的信任便够,大约也只有一件事情才能激起龙颜对如家的大怒,瑾颜眼中精光一现,向知意问道:“纤雅公主那边怎么样啦?”
知意答道:“派人请了几次安,没有怎么见动静。”
瑾颜神情略略失落,微笑道:“她到沉得住气,只怕大边国冷宫中的正妃及皇子坚持不下去了。”伸手取了膳桌上的虎皮杏仁慢慢品尝,道:“却等等,让她主动来找本宫,效果会更好些。”随后指了指那碟虎皮杏仁道:“这个味道不错,有空打发个小太监送些给纤雅公主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