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若闻言也显示出惊疑之色,遂坦言道:“民间有胎之人面生斑点也是常事,那也是劳累过度的原因,只是这如妃为何情况更加严重,想必跟她自身有些关系。”
宜宁骤然举眸,冷笑道:“这个如贵妃向来喜欢多管闲事,民间妇人是劳作受累,她是暗中使坏算计人过头累的,这也算是老天有脸,只可惜她那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蛋,真不明白皇兄为何对如家这么忍气吞声。”
瑾颜却知这其中只怕另有深意,目光有意无意扫过琳若的脸庞,琳若见状脸色依旧淡淡的,只嘴角含了一丝淡漠的笑意,眼风却斜斜朝着皇子的乳母扫了一眼。
风声寂寂停下,四周皆是无声的寂静,满院的积雪将宫中遮盖,却是异常的洁净,素雪一袭白衣素色皮毛斗篷于雪地之中盈然而立,只看着远处的人影。
琳若刚刚从瑾颜宫中离去,看着她的身姿如弱柳扶风一样翩翩纤纤却丝毫不觉冰冷,上前问道:“素雪姑娘不冷么。”
素雪侧目看是她,只澹然施了一礼,淡笑如冰道:“心都冰冷,那会感到身上之冷。”说罢目光依旧看着远处的身影。
琳若随着她的眼神看着远处似化在了雪中一般的人影上,心尖微凉如叶尖的一抹露水,前尘往事如满院的积雪漫漫延伸遮盖,多么熟识的身影,只是为何失去往日的温润变得如此冷然孤芳自立,大约是为了坤宁宫的人儿吧!还有素雪脸上那似曾相识的神情却就如她从前,也终是她的过失才造就今日的局面,窒闷得难受又恐前事又一次重演,极力抑住喉间将要溢出的哭声,两人各怀心思相对站着。
最终琳若淡淡看了她一眼,长久吁出一口气,随即温和笑道:“雪天洁净也难怪素雪姑娘喜欢,本宫也曾经想融入这满天满地的白色之中。只是雪地独爱天空,满心满腔都是天地的影子,今生我们这些人恐怕也无法进驻,唯有盈然而立远远观之。”
素雪眼神微微暗淡,向她福了一福道:“民女谢公主教导。然而民女却不这样认为,如果雪地只有天空,那么就让天空独自融入雪地吧!”琳若望着她深情平静的眼神,款款离去。
却不过二日,瑾颜坐在坤宁宫中听知意给她讲些宫中发生的事情,皇上择定三月二十举行殿试,此举为朝中选取人才。同时宜宁公主自深宫发生旨意:自愿下降此次科举获胜之人。满朝文武议论纷纷,然而天下文武全才之青年才俊更是信心倍增。随即知意又道:“皇上的乳母—李嬷嬷进宫来给皇上请安,皇上一会随李嬷嬷来宫中陪娘娘用膳。”
瑾颜淡淡一笑,事情按她的计划进行,这两位公主的动作越来越快了。入夜瑾颜依偎在适耀胸前,看着适耀满脸是掩饰不住的哀伤,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意,温言道:“适耀哥哥,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去想,只会横生悲伤。”
适耀的面颊上偶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滚落,落入瑾颜的额头随之流入心底,却是震人心魄的凄婉,心里如同针扎了般难受许久才反映过来,原来她的心底为他的悲伤而触动。
心间瞬时失去光亮,徒留黯淡的光阴落在深处,竟是莫名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