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耀和瑾颜二人正在养心殿内闲话家常,忽有内监急步跑来,走到他的身边,低语了什么。瑾颜只是安静的坐在那,目光细细的打量殿外,心中翻江倒海。看来哥哥已经按计划开始行动了。
适耀嘴角露出一丝开怀的笑颜,微眯了眼,凝视着来人,颇感意外地“哦”了一声,随口道:“知道了,下去吧!没事不要让人来打扰。”那内监应声应道,正要准备退出。“等等。”
一阵静寂之后,适耀尽量的压着自己的声音极力用最平常的声音说到:“让荣福去传安亲王,宁王到御书房见驾。不得有误。随便暗自传令下去,城门慢慢清理,不必急促行事,以防劳民伤财,引起百姓的恐慌。”
等内监走远后,适耀拊掌大笑,微有兴趣的向瑾颜问道:“这用麻袋堵塞城门的主意是谁出的,够机灵儿。亏他想出这一招来,真够损的。安皇叔只怕现在气得只跳脚。”
“嘿嘿,损与不损好用就成。皇上说是谁出的,就是谁出的。还有人敢反驳不成。”瑾颜眸中微微灵光一现,微笑道。
适耀略微疑惑,转念一想瞬时明白,怅然叹了口气,向他道:“这样很好,真的刀剑相见。对谁都没有好处,那么朝中将开始动荡不安,血雨腥风,这也是朕不想看到的。”
他低声叹息,转身站起背朝窗外,来到她面前,想抱她依偎于他怀中,却发现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后退了几下。他略微疑惑后,用手掌按住她的肩,还没等她说话,他已展臂紧紧搂住她,紧的她无法呼吸。他轻声柔语道:“人人都道朕是九五之尊,可没有人感受到朕的孤独。人人都道朕无所不能,可是没人知道朕也有害怕的时候。安皇叔,是朕的皇叔,跟父皇亲如手足的同胞兄弟,朝中元老,真的可以杀之吗?朕疑惑。”
瑾颜听完这席话,闭上眼晴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搂在怀中: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试着走入他的内心,也从来没关心过他。原来帝王也有帝王的幸苦。我还以为,他从小立为太子,春风得意。
他低首,温热的唇轻柔触及她冰冷的额头,在这一瞬间。他忽然不想再放她离开,就留她在身边吧!纵然她生气哭泣也好,涵若的事情,已经再经不起重来。放她在宫外,那些有心之人,自然不会让她安宁,出事是早晚的事情。宫中,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而且还有母后的照顾。但愿她可以明白,为了她一切都是值的。
他扬脸,放开她的肩,紧握她的手露出舒心温柔的笑容,轻身询问道:“记得以前在静心小湖,朕曾经说过如果朕要在皇宫你也必须留下来陪朕,不然就关你在禁宫,还记得吗?”
瑾颜听完暗然伤神一笑,心中刹那有千百个回忆,那时候她们一行四人多么畅意欢快,转眼间已只有他们俩人独自相伴。略略镇定后,尽量的压着自己心中的悲苦之情将嗓音转之正常,含笑道:“自然是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空气清新甘甜,花儿也是鲜艳妩媚的。而那时的涵若姐姐,贞静稳重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国色牡丹。”
适耀一听到涵若之名,瞬时感觉心有愧怼,怅然叹了口气:“朕终究是对不起她的,希望路其轩好好对她。对了,你在南边办的草原山庄就让她们去住吧!你一直向往的生活,朕是不想帮你完成了,就让涵若代你完成吧!你意下如何。”
她低眉垂首而立,神色很是郁结,嘴角绽出一缕迷茫透彻的淡笑,片刻才勉强回道:“自然一切都听皇上的安排,瑾颜并不敢有任何意见。”
“意见还是要有的,朕很喜欢你的性情和行为,想什么就说什么。以后的日子还长远,你要像以前一样,多多说出自己的看法。没人的时候,我还是想听你叫我声,适耀哥哥。”适耀轻声说道,片刻后才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一阵风飒飒而来,透过帘纱吹入屋中,让人神志清明,茅塞顿开。原来是有人扶帘纱立在门面,纱帘乍开,却见羽鸢姑姑站在门外,低头盈盈行了个礼,道:“皇上,安亲王和宁王已在宫外等候。”
适耀微微点了点头,凝视片刻才道:“让他们在御书房先候着吧!朕随后就到。”
瑾颜见状,脸上微微一笑,随即福身盈盈行了个礼,舒展了下嗓子曼声道:“适耀哥哥,有外臣见驾。我出现在此,与礼不合,先行告退。”
适耀伸手扶起她,用手拍了拍她的肩,目色温柔:“去吧!母后一定挂念你。去请个安,不要让她担心。去了也不必急着走,在那等会,我处理完安亲王的事情,就去给母后请安,顺便一起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