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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雪域,生命之谷(1)

甘甜的叶汁水化用一一股灵力,流向全身各位。

睁开眼,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我面前晃动。

“秋藤,是你吗?”我想说话,但被嘴里的汁水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汁水喷在那人身上。

“躺下,别乱动。”那个声音很声柔,让人感觉像是母亲在对孩子在说话。

良久,我才恢复对全身的的感觉,背上的伤口使我不得不保持着趴的姿势。

山谷的凉风的吹过的后背,凉嗖嗖的。我看清了是蓝语焉,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又觉得庆幸有她这个医师在我身边。

我想起了先前的遭遇,记得有人要袭击我,而且他们成功了。

这绝对不是寒澈所为,我相信他身为游侠,为了家族的声誉,不会做出这种事。

那也只能解释为是冷晨派来的刺手。他们可真赶上好机会了,趁着寒澈打伤了我,就落井下石。

那场比试我输了,至少我没有想过要赢。这无关我与冷晨的王位的争夺。

只是想到九阳还在冷晨手中,前途未卜。

“算你命大,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没能死。”蓝语焉将一片叶贴在了我的背上,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我的神经。微弱的灵力也颤抖起来。

“我是王,王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死呢。”我看着她蹲在我面前,正用一口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瓦罐煮着热汤。刚才她就是让我喝那种东西?我看那一层冒着绿色水泡的汤水,猜测起了它的成份。

“你可能是王,可你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臣服于你。”蓝语焉说。

“我只要做皇城的王。”

“雪域其他种族,你可以不在乎吗?”

“他们要是反对我,我会让他们知道如何。”

“你伤得不轻呀,连脑子都坏了吧。就你现在这样,你还想当王,能活着离开这里再说吧。”蓝语焉将一片叶子盖在了我的头上。

她说话的方式跟秋藤有些像,嘴上有些饶人。

“我们在这里多长时间了?”我坐起身,问她。

“一天了吧,这里没有白昼之分,一直就这样子。”她说。

我看了看四周,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峭壁,前后更是望不到边际。

“现在知道生命之谷为何从来都是有进无出的吧。”她起身,拍去膝盖上的尘土。

“我不知道。”我摇头道。

“因为我们找不到来时的出入口。”她指了指峭壁:“我们来时明明是从那个方向滑下来的,但现在你也看到了,那个滑坡不见了。”

如果我的身体允许同,我会马上上前去查看一番。

“我们也许一直都要留在这里了。”她很难过的说。

“啊,那我就是生命之谷的王了。”我自嘲道。

“你就这么快想要放弃了吗?”她问我。

“不可能,我还没有努力过,怎么可以放弃。”我看向头顶。天很蓝,云很白,这里的气候与夏之山谷有几乎的相似。

但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那些被送进来的冰封的尸体去哪了?

蓝语焉也很奇怪,她说他已经将方圆一里范围之内都找了个遍,什么也没有发现。

“难道被先前来这里的人当食物吃了?”我说。

“你别吓我。”蓝语焉缩了缩脖子:“连片骨头也没有,真让他们吃了的话,那他们人呢?”

“你脚下不是吗?”我看了一眼地上说。

“啊”蓝语焉当即跳了起来。落到了一丈外的岩石上。

“那是石片,不是骨头。”她认清了地上的东西,鼓起腮邦瞪了我一眼。

我转过头,站到了峭壁之下,抬起头,顺着峭壁往上看,只见光滑的表面上寸草不生,上面还有一些淡红色的血迹,那应该是我下来时留在上面的。

我想试着用法术爬上去,但只到了十丈的高度,身体就支撑不住,我重重摔了下来。

“看看你,伤都没有好,就想逞强。”蓝语焉责备着,将我扶了起来。

爬坡不行,至少我还可以走路。喝了她熬的叶汤,我们沿着山谷朝前走去。

沿途绿草丛,但让人意外的是,一只动物也没有,甚至连小虫都看不到。

生命之物,只有植物?那还叫生命之谷吗?

走了几里的路,我们坐下来休息。蓝语焉显得很沉闷,眼里闪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

“你有心事?”我问她。

“嗯。”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我只在想我族人他们现在怎样了。”

“是不是我做不成王,你们精灵族就会免不了要被皇城入侵?”

她点了点头。

“呵,那要是我做了王,我一样也有可能入侵你们的山谷。”

“不会,你不会那么做。”她很肯定地对我说。

“你对我了解吗?你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吗?”我冷笑道。

“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但我知道,你很孤独。”她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你的一生,会很孤独。”

“那有多孤独?”我不觉得还有什么会比我跟萧让被流放的那段时期要孤独。

“孤独得。”她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下去:“你要是一心想成为王,你避免不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帝王,都是孤独的。”

“你又没有当过王,你怎会知道这帝王的感受。”

“我在天上看过你们这些王。”她又提起了她在往生走廊的幻影:“你,会成为王,你会孤独,直到,你死去。”

“我会死?”我当然会死,还没有一个法师能破解死亡的桎梏。

“我终究会死。”

“你会来找我。”她扬起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我。

“灵魂升天是你精灵族的信仰。”

“你的身上流着精灵族的血,你也会升天,你会来找我,就像你在生前所说的,你是一个孤独的王。”

“哈!哈!哈!”我大笑三声,拍了拍她的头:“我年轻的长老,别在这里说死不死的话,我们都还活着。”

“你觉不觉得,其实我们已经死了?”她神色凝重。

“何以得知?”

“你看。”她伸出手臂,露出上面的一道伤口:“我的血,它死了。一流到地上就死了。”

我听说过,精灵族的人,只要本体还活着,那流在外面的血就还是活的。

“你受伤了,为何不告诉我?”我抓过她的手臂,看着那长醒目的伤口,那不像是在摔下来的弄破的,倒让我怀疑是她自己弄伤的。

“我。”她挣扎,藏起了手臂。

“你果然有事瞒着我。”我冷笑道。

“哼,我让你喝我的血救你,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她不悦地冲我说。

“你,给我补血?”我愕然,这也只有萧炎曾对我这么做过,法师的血一向都是很重要的,而精灵族人的血更是被视为身体的一部分,现在她都把自己的一部分给了我。

“我这是为了我的族人,你要是做了王,你会。”

“你觉得你这样做,就可以让我对你们精灵族心存感激吗?”我的声音有些激动,眼神也有些不太友好。

“那算我错看了你!”她委屈的差点掉下了眼泪:“你不值得我这么做,是我太幼稚!”说着,她就跑开了。

她这样的做法确实不太符合她这长老的身份。当然,我母亲刚生下我时,因为意外而死,精灵族趁着我父皇正在平叛四方之乱,想拿我母亲的死来施压重新划分边界领土。

现在皇城统一了,国力空前强大了,偏安一处的他们就惧怕起来了。她想通过我来保她族人的太平。

我也许可以答应她,但我将来的大臣与子民未必。她怎么可以将一族的希望放在我这个王身上的呢。

“我说,你也别。”我正要安慰蓝语焉,却发现她不见了。

“嘿,蓝长老,你别玩了,出来吧。”我大喊道,可她久久不现身。

“蓝长老,你给王出来,王答应你的要求。”这样的话也没有打动她。

“蓝语焉,你出来,不然,我可要走了,你别指望我将来会与你精灵族和平相处。我说到做到。”我喊到口干舌燥,她没有出来,其他人出来了。

那十几个人几乎同时出现在草丛里。我不由地佩服起他们身上的绿叶编成的伪装来。

“生命之谷还是有活人的嘛。”我朝他们摆摆手。

“生命之谷没有活人。”一个年轻男子,站了出来:“我们都死了。”他对我说。

“啊?真让蓝语焉说对了?”我怔了一会:“对了,蓝语焉她人呢?”

“她死了。”

“别开玩笑了,她刚刚还在跟我说话。”我说。

“我没有开玩笑了,她用自己的血救了你,她死了。你看到的,只是她残留下来的意识。”

“是只手臂上的一条伤口,能流出多少血。”我还是不相信。

“你难道不知道吗?精灵族的血是她们身体的一部分,你们下来时,你身上血全流干了,她只能把自己的血全给了你。”年轻人上前说。

我看着这些诚恳的眼睛,开始相信:“那她身体呢?”

“她重生了。”人群分站两旁,让出一条道。

我忐忑不安地跟着他们来到了不远处的居住地。生活在生命之谷的竟然有上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