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声筒有了动静。佐娅的演出开始了。
按我的编排,这是一出宫廷戏,讲的是有关财产继承的故事。故事中,父亲的打算将遗产皇位传给二儿子,但被觊觎已久的长子知道后,抢先下手,杀害了父亲,然后嫁祸给弟弟,逼得弟弟离家出走被流放出国,弟弟远走他乡,在半夜遇到了化作鬼魂的的父亲,于是得知了这一真相,回去找他的哥哥,最后拿回了自己的东西,但他的哥哥并不死心,用巫术将自己变成了父亲使得弟弟无法行使继承权。
这分明就是在影射我与冷晨的皇位之争。
果然,在演出结束后,佐娅他们正准备离开时,一队禁卫军将他们截住了。说他们偷了宫中的东西要将他们抓起来。
佐娅他们被送进了监狱。佐娅通过传声筒,与我取得了联系,说那个宝座上的国王在看了他们的演出后,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
“只有做了亏心事,被人发现的人才会有这种表情跟反应。”佐娅说完这一句,背景声音就响起了我父皇的大笑声:“你们这些小不点,知道的太多了!”
“王,我们只是卖艺混口饭吃的,那里知道什么跟什么呀。”佐娅辩称道。
“抢我战象,将地道挖到我的兵营之中,这些事难道不是你们帮着冷希做的吗?”他大声问道。
我想我可以断定,那附身于我父皇身上的亡灵就是冷晨。当日我没有亲眼看着他死去,事后,九阳也没能看清楚那是不是冷晨的鬼魂,所以让他有了机会化用亡灵回到皇城。他也一定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所以先前将我父皇的身体假借冰封的名义保留下来。
但让我不解的是,他是如何做到的?亡灵无法使用法术,他又是如何来解除在皇城这边的父皇身上的法术的呢?如果是希图所为,那他又为何将冷晨的头砍下来向我献媚?想要误导我是多此一举,他大可直接让国王复生,然后趁我们刚结束战争,元气大伤之计,集结西、北两大军团进行反扑,不是更好吗?
太多的谜团有待解决。此时,我所要做的,就是先将冷晨从那宝座上赶下来。
我不再是过去的我,除了逃亡,还是逃亡,被冷晨派来的一批又一批的杀手刺客一路追杀。
此前他已经败给了我,接下来,我要让他再次败在我的手中。
我不想再听到了传声筒那头传来的狂笑声与惨号声,一拳拍碎了传声筒,将心中的愤怒发发泄在了秋藤身上。
等到平静下来。我跪在了她面前:“等到皇城这里的事一结束,我会让萧让带上他的大军离开雪域,永远不要回来。我要让你成为我的皇后,受四方生灵的朝拜,被万世后人景仰。如果萧让还是那个萧让的,他一定会按我说的去做。否则,他就是我雪域皇城的敌人!”我斩钉截铁地对她说。
秋藤躺在床,茫然地看着我。良久,她对我笑了起来:“你已经得到我的人,但你不可能再得到我的心。我不想做你的皇后,我愿意做你的情人。你的子民不需要我这种女人做皇后。”
我想,我在追求自己所需的路上,又失去了一样很珍贵的东西。
就在我准备离开皇城回东大营时,我们落脚的酒馆被重重包围。掌柜等伙计被抓走了。我与秋藤侥幸从后门逃走了。原来佐娅的其中一个同伴受不了严刑逼供,交代了我们的藏身之所。
我们乔装走在人群中,前方的路口,围聚着大量的人。原来那些矮人即将被处死。我看到佐娅他们被砍去了手脚,只留下一个躯干被并冰冻在也瓦缸里。
她的脸上扬溢着笑容,如同往日里那里满嘴钱财利益的小女人。
秋藤已然不想再对我说什么。只是麻木地看着他们几个。
我将她拉到角落:“哪里也不要去,等我来接你!”说完,我就冲上前,跃上刑场,抱起装有佐娅的瓦缸。直冲天空而去,人们都发出惊呼声,抬头看着。
“皇城的子民听着,我才是你们的冷希王,那宝座上的国王被亡灵冷晨劫走好身体成了他的傀儡,你们听着,我会回来。我会回来成为你们王,记住我的话!”我召唤出冰凤凰,用未法术掀起一场风雪,趁着人群溃散之计,赶去秋藤那里,捎上他冲出了皇城。
大批的空骑兵追出城。但我将所有的灵都注入到了凤凰身上。让它用远远超过他们的速度朝东大营疾飞而去。
我没能完成九阳的重托,将寒澈救回来。但我在心里立下誓言,所以因为冷晨而受到伤害的人,我都会替他们双倍的从冷晨身上讨回。
我跟秋藤说这话时,她大声地嘲笑我,然后问我那些因为我而受到的伤害,他们让谁来向我双倍讨回?
“等到一切结束,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我对她说。
回到东大营,我令萧让出兵北上,攻打皇城。
这时的萧让为了不受龙王的控制,自残伤了一只眼睛。他说只有一只眼睛,也可以看见,同时可以压抑住龙王。
占据了我父皇身体的冷晨知道我们会挥军西进,所以很快就将西营军团调了过来。
我欲图联系尹尚的新北大营军团,但没有成功,所有派出去的信使半路都被冷晨的人截杀了。
冷晨知道自己的秘密很快就会败露,于是又调了尹尚南下去围亡灵军团的兵营。这无疑是以卵击石之举。但尹尚只听从王的命令,他的大军经过皇城,直接南下而去。
我已经没有再多的时间去劝说他改变立场了。带萧让的大军就离开了东大营。
夏之山谷。
听到寒澈在皇城被吊众的消息后,九阳一度要离开去皇城找他。秋藤替我拦下了她,并死死地看着她。
“冷希为何不救他呀?”九阳不停地问秋藤。
“你们都已经看到了他,为何不救他?”
秋藤知道,如果我救下寒澈,那么势必会拖累其他人,那么一来,所有人都无法逃出皇城。
“你们只想着自己逃,根本就没有打算救他。”九阳两眼含恨。
“你怎么会喜欢上他这种人!”
秋藤默然,想要给九阳一个拥抱。
“别碰我!”九阳推开了她。
希霞一直在长老图试图劝说精灵族帮我,但精灵族没有答应。
“希霞姑娘,夏之山谷经此一劫,已是自身难保,更无多余的武士出谷助殿下了。”大长老说。
“难道一个人也没有了吗?”希霞跪坐在地上,依然不甘心放弃。
“如今镇南营地还盘踞着亡灵军队,我夏之山谷需要时间来蓄势应付,否则,不光皇城有难,我夏之山谷也会在劫难逃。”
希霞后还是没有说服他们几个长老中的任何一个。她知道,自己唯一可以说服的那个人已经失去了长老资格。
经过蓝语焉的抢治,佐娅苦撑了几天还是没能活下来。
临终前,她提出要找希霞见一面。
“你救过我一命。”佐娅躺在床上,对沮丧的希霞说:“矮人族从来不赖账。”
“你没有欠我什么。”希霞替她梳理着残缺不齐的头发。
“那一刀本是冲我来的。”佐娅说。
希霞当然不会忘却那天的事,要不是佐娅身材矮小,一个下蹲,才避免被砍中了脖子。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当冷希的女人,为他生孩子。”
“不可能的事,我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希霞的心又痛了起来。
“我们矮人族从来不出卖身体,因为这是我们最重要的财富,现在我把它留给你。”佐娅卞着,用眼睛示意蓝语焉走过来。
“把佐娅的器官移植给你,你还可以怀孩子。”
“反正我都没多少时间,就这么定了。”佐娅对她笑了笑,闭上眼睛。
希霞不敢想像还有这样的方法。
“只是这不一定能成功,先前我族人曾经成功过几次。”
“我愿意尝试!”希霞抱着佐娅的身体流下了两行热泪:“谢谢你,佐娅!”
同样作为女人,躲在远处的九阳看着这一幕,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成长。
喜极而泣地希霞跑了出来。在她面前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跑去其他地方。
蓝语焉抱起佐娅要给她换一个地方以便这接下来的医术。这时黄帛找到了他。
“明天,是姻约之时,你来得及吗?”他用怪异地眼神看着佐娅。
“来得及。”蓝语焉淡淡地说。
黄帛对此还是有些忧心,他一个人又来到了生命树下,驻足了很久,直到黄长老喊了他的名字。
“帛,去种一株奇迹之花。”黄长老道。
黄帛想着继续拖延,但黄长老执意要让他今晚就去:“晚诵过后,你来我房间。”
精灵族的晚诵要持续一个时辰,现在刚结束战争,所以这时间延长成了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