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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守望者

木木的眼眶又开始湿润了,该死的家伙,欺负我,让我一直哭,他就高兴,为什么这句话如此的让人心酸疼痛——我不知道自己在夜空里守望你多久了,但是我知道我在凡间守望了你十三年!

天上的繁星,闪耀如钻石,恒永的光芒——炫的夜空守望者,炫清透的嗓音,炫的歌声中透出的那份深沉的感念。

炫,你现在好吗?心口上还疼吗?

“左恩,我想听歌,你唱一首关于‘星星’的歌曲吧。”

“啊……这个我想想……”

“快点唱嘛……”

木木摇晃着,摇呀摇,摇呀摇——哼哼,PP之仇。

“你别乱动啊……我知道啦,我不是在准备唱了吗?”

“开始!”

哼,不给你想的机会!

“……啊……这就开始了?好吧……两只‘猩猩’,两只‘猩猩’,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犀角,真奇怪,真奇怪……两只‘猩猩’,两只‘猩猩’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犀角,真奇怪,真奇怪…………”

左恩,起劲的唱着,甘醇浓厚的嗓音,有股烈酒香溢的享受。

只不过,这歌,太那个……咳……咳……

木木,相当无语地吊着白眼球。

猩猩有尾巴吗?

猩猩有犀角吗?

还有,猩猩是用跑的吗?

天啊,55555,乱改歌词的家伙。

算啦,算啦,大人有大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清晨,阳光柔媚,树影婆娑。

木木一早就被左恩给拍醒了:“花痴,醒一醒,我们走出来了,现在在一处小城镇……我会找个电话亭,叫他们派车过来接我们……”

啊,走出那片原始森林啦?

木木一醒,才发现左恩已是一脸的疲惫不堪,虚脱搭拉着,脸上还挂着汗珠,手臂上的伤口已化成黄色的脓水在流……

“你的手?疼吗?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受的伤啊?”

木木拉着他的手,扯下布条,小心翼翼的擦拭。

“没事,不要紧的。你在这等我……”

左恩,慌忙挣脱出来。

可是,木木从昨晚就感到肚子一阵的疼痛,忍到现在终于难撑下去了……冷汗直冒……

疼得她直捂着肚子,口齿不清的呻吟着。

“怎么了?花痴,你肚子疼?怎么会这样?……”

左恩,看着又蹲下来,扶起她,询问着。

该死的,那个“东西”准时来报到了……

555555……做女人真是难啊……痛死啦……

“到底怎么了,怎么了,花痴……”

左恩,着急得气喘息息。

“就是那个啦……”

“什么那个?”

这个时候了,这两个笨人,还有心情在猜哑谜。

“就是女孩子每个月都要来的那个东西……”

木木,痛得满脸的红霞一片。

“那……那要怎么办……”

左恩,这才恍然大悟,捎了捎头,这种事还是头一次遇到啊。

“帮我去商店买经期用的‘面包’……”

木木的脸不知道要钻到哪里去才好啦。

“哦……好的……你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

左恩,真的到处找零售商店啦。

木木重重的垂下头,丢脸,真是丢脸啊,丢到南太平洋去了。

不行了,太痛了,捂着肚子,汗水直从脑门上掉的木木,无意间,听到一束透着款款深情的曲乐如花瓣翩跹,从高空翔落,霎时,让她忘记了疼痛。

抬头望去,四野空旷,清晨稀无人烟的小镇上,天空下着细细的小雪,如浅蓝色的水晶一般,铺满眼前的路,铺满松软的草地,四周一片的莹洁、晶亮。

突然间,天光突现,好似银河天界裂开了一个神秘的口子,天空中有烟花在盛开,一团团,一朵朵,一簇簇的盛开,万世韶华!

一位身着宝蓝色服饰的少年坐在迷蒙雪雾中的柳树上弹着竖琴……

这是一把小竖琴,特质的琴身,闪着同少年一般的蓝色,浅浅的,淡淡的蓝,有着琉璃淡泊飘渺的神韵,如梦似幻,似诗如画,伸手触之,仿佛握住易碎的水晶般的清怜不忍,那种清怜的触感好像朝霞刚升,而晨雾还未散去的唯美迷漓……

他弹奏的曲子是克莱德曼的《星空》,空灵秀逸的曲调,婉转回旋,让人如置星海的浩瀚,深邃广博,寂谧安宁,让人产生就此静静地睡去念头,微笑着安眠。

现在明明是清晨,可为什么听着他弹的曲子,却可以让人陷入夜空星辰中冥思祈祷呢。

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强烈地感到一阵的孤独凄清,就像炫所说的——星星,夜空守望者——在等待中,其实,所有的星星都是孤独寂寞的。

炫是孤独的吗?

左恩是寂寞的吗?

而弹竖琴的他呢?

少年如置无人之境,继续翕眼弹奏,曲调转了个180度,竟是莎拉布莱曼的《斯卡布罗集市》: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Tell her to make me a cambric shirt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Without no seams nor needle work

Then she wi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他垂下眼帘,轻声的吟唱,在旷野雪飘柳舒的天地间,似梵音的奏鸣。

木木一直把双耳挣得如风帆——

因为

她无法去表达

这份聆听的欣狂

就这样把她束缚

束之高阁

有人说

曲高则和寡

心高则命薄

其实

曲高自有它的格律

心高自有它的格调

无法去表达

这份突来的情怀

也无法去倾诉

唯有静默的聆听

沉默是金

这句话极好

实际上

倾诉之前

已泪雨滂沱

未语泪先流

世上最美的语言

原是无语的诠解

……

…… ……

木木,不知不觉被他牵引,好似有无穷无尽的泉思涌了出来,跟着唱出《诗经》里的歌词:

问尔所之,是否如适

蕙兰芫荽,郁郁香芷

彼方淑女,凭君寄辞

伊人曾在,与我相知

嘱彼佳人,备我衣缁

蕙兰芫荽,郁郁香芷

……

…………

在雪雾柳树中的少年,在听到歌词之际,惊愕了。

他终于睁开冥思中的双眼,回过头,看着笼罩在浅显秀气的小雪中吟唱诗词的少女,质地柔软的黑绸纱,绘着精致的暗色花纹,随风扬起,像个暗夜里的精灵,舞动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黑色羽翼……

有一丝止不住的欣喜笑意,扩散在他恒久静逸的脸上,不错,他好久没有这般兴奋的动容了。

她是天使抑或精灵?重要吗?也许,她是带着黑色翅膀的天使吧。

他走了过来,轻轻的走,缓缓的走……

那一刻,木木过后回忆起来,总是觉得他不是走过来的,而是像仙一般飘过来的——是的,这位竖琴少年,美得不像是人间的产物。

他蹲在木木的身边,伸出手,放了一把“迷迭香”在她手上,说:“拥有‘迷迭香’的少女,有一天,你将会去童话王国‘丹麦’。”

“丹麦?”

木木在对上了他的眸子之后,再也发不出任何言语。

“是的。请问一下‘帝国威廉’贵族学校怎么走……”

木木指了指前方,实际上,她根本就还搞不清状况。

“谢谢。”

如梦幻般的少年,微笑致意,接着,抱起明澈的蓝色竖琴继续往前走。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一笑,雪花刹时屏止。

“花木木……”

木木敢肯定自己一定是遇上仙人了。

“我叫舒洛,希望我们下次再见。”

说完后,他渐行渐远,直至隐在雪蒙雾气中,而雪雾倾刻就散了去,阳光投射下来,四周闪着金黄色的光芒。

小镇的街上,人流如潮水开始湍急涌动起来。

做梦?是在做梦吧。

可是手上明明还握着一把“迷迭香”哩。

他果真是属于——朝霞刚升,而晨雾还未散去的似梦迷漓——全身都包裹在忧郁蓝色中的少年!

就像左恩是属于金阳,炫是属于月光,而他只属于似真还幻的雾。

他的双眸,同他的琴,他的衣服一般都是蓝色的,浅蓝的泛着水榭,揉碎着月的吻痕——有股悲天怜人,忧郁沉静,泊风轻澹的气质。

褐色的头发,刀刻细雕的五官,浅蓝色的瞳孔。

可以说,他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几分。

如果说,他是代表迷蒙朦胧的美,那炫就是代表温和纯净的美。

而左恩呢,说不出来,复杂的合体,黑暗与光明的双重魅惑吧,世上独遗,无人可敌。

但是,从此以后,木木因了这位少年,真的发生了一段奇异之旅。

空气中,飘荡着一首歌:你可到过那斯卡布罗集市?芹菜,苏叶,迷迭香,请代我问候一位姑娘,她使我常常倾慕向往。让她做一件细布衣裳,芹菜,苏叶,迷迭香……她正是我钟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