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夜打开了房门,蓝珀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大人,休息够了吗?”
释夜对她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怎么?舞会的主人亲自来招呼我这落单的客人了?”
蓝珀秋波一转,低声笑道:“太子还没走呢,舞会要开始了,你再不下来,头支舞我就要跟他跳了。”
释夜耸耸肩:“难得从无数色狼手中抢夺到夫人的头支共舞权,怎么能拱手让人呢,我下去吧。”然后回房拿走外套,下了楼。
蓝珀在探身关门时,目光迅速往敞开的窗口瞥了一眼,然后轻轻关上了橡木门。
舞会的头曲向来都是浪漫轻柔的《云之彼端》,这支舞曲似乎正是为释夜和蓝珀量身打造。释夜一身白戎装,笔挺帅气,人又生得俊秀洒脱,蓝珀一身湖水蓝轻纱晚礼服,头上戴着钻石发饰,恰恰抵到释夜下巴,二人金童玉女般的般配,在舞曲下缓缓起舞。
在水晶灯钻石般的光芒照耀下,此刻大厅中央宛若仙境,无数艳羡的目光注视着场中的这一对璧人,释夜微笑着注视着蓝珀,但思绪却已飘到了不知何处。
一曲舞罢,蓝珀抬手,第二支舞曲又奏起,这次太子来邀请蓝珀,而释夜面前也挤满了众多贵妇,但被释夜一一谢绝,他端了一杯葡萄酒,静静倚着墙角一根装饰柱看着场中。
二曲舞罢,释衡松开了蓝珀的手,对她毫无诚意地一笑,然后穿越了人群,走到释夜面前。
“怎么?新任的冥修大人,这是专为你庆祝的舞会,居然待在一边当壁花?”释衡开着低级的玩笑,脸上的笑容也毫不掩饰他的恶意。
释夜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然后低声笑了起来:“太子殿下怕是很恨我吧,都达到恨之入骨的地步了。”
“你说什么!”释衡脸上笑意顿失,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二人面和心不和本是心照不宣的,但表面上尚未撕破脸皮。此时释夜的指控有些严重,释衡有些摸不清状况。本是欢声笑语的舞会马上安静了许多,那些早就期待着二人相遇会发生什么事的好奇的耳朵早就尖竖起来,不肯放过一个细节。
“昨天晚上我在银嘉酒店遇到了太子殿下手下两个军官,对我出言无逊,极为放肆,而且声称是太子神威军治下的幽令,绝对比我的出云军幽令强上百倍。恐怕是太子对我出任出云军冥令不满,所以手下也会照本宣科了。”释夜面不改色,仍然低低笑着,却带了一丝寒意。
释衡松了一口气,他原以为释夜给他扣了这么大的帽子会是掌握了什么真凭实据,却原来只不过是在向他告状,释衡顿时笑了起来,“哦?误会误会,我绝无此意,这是我驭下不严,所以他们以下犯上了,不知道这两个幽令叫什么,我回去好好责罚他们。”
释夜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然后回道:“好象是叫岑平和图凌吧。”
释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知道了,那冥修大人好好玩,我先走了。”
望着释衡大摇大摆离去的身影,释夜微微一笑,谁也猜不透这张俊秀的面孔下究竟藏了些什么,但是很明显的是,太子一走,舞会又重新热闹起来,那些道貌岸然的贵族们又如一群蜜蜂一样嗡嗡作响,那些兔子般尖耸的耳朵和狐狸般好奇的心暂时收敛起来了。
第二天,释衡很显然是把释夜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日上高竿才晃到了神威军驻出云办事处,一进门就遇到人事处一个军官慌慌张张迎面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迭卷宗,忙不迭地向释衡行礼。
释衡看到他手中的卷宗感到好奇,于是问道:“你拿的这是什么东西?”军官回答:“禀太子殿下,因释夜大人新接任出云军冥令,按军中常规,需要将出云、神威和北瀛军三军中的部分中高级军官轮调,下官拿的就是神威军需要调往出云军的军官档案。”
释衡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军中规矩,为防中高级军官在驻地时间太久,结党营私、循私舞弊,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轮调各军中军官,如没有高级长官调动,则十年轮调一次中高级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