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青花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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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637,暗藏玄机(1)

上官信之冲破重重围困,来到陶瓷身边。警队里的李队因为认得他是盘长生的好友,所以也没过多阻挠。

陶瓷来不及细说,只言一定要找到盘长生,他能还她清白。信之重重地握住她的手,道:“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推搡间,陶瓷挂着的红宝石项链晃了出来,贴在白色小洋装的领子处,一片璀璨耀眼。信之一怔,握着她的手被推开,警员带了她匆匆离去。

那串红宝石如今看来多么诡异,但他怎么和警察说呢?总不能说他闪灵见到曹娅妮死前戴着那条项链吧!

等所有人走完后,他留下来查看现场,现场里一片凌乱,在出口处的暗门边上有扔击的物体,这些物体全是随手抓来不经思考就扔的,这样的情况下,像是扔东西的小瓷更惧怕向她走来的模特李悠。

李悠只是陶叶集团向模特公司聘请来的模特,两人从未谋面,陶瓷怎么可能会杀她?很多疑点都解释不通,怪就怪在现场证据对小瓷实在不利,从彼此身上的指纹、毛发,无不证明了两人有扭打过的痕迹。

信之一边走,一边想,时而蹲下身来查看血迹。忽然,他再次发现了一个疑点。假设凶手是小瓷,她是什么时候用水果刀划开李悠的手腕动脉的?尽管李悠手腕处伤口上的刀口子切痕与凶器符合,但看李悠的伤口是在没有挣扎的情况下划开的,所以过分的整齐,如果是在和小瓷搏斗时被划开,那切口不可能那么整齐。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陶瓷手里拿有刀的话,直接把刀捅进李悠身体这样做不是更快捷?为什么选择割脉这种不会马上毙命的方式,难道就不怕李悠及时被人发现抢救过来指证自己!

第三点,为什么没有血迹走向?小瓷在暗门后昏过去时曾扔出东西,如果李悠是在浴缸里被划破的动脉,她还有力气追出这么远吗?小瓷还需要怕她吗?她的手一直在流血,地板上为什么没有呢?同理,如果李悠是站在离暗门不远处被割开手腕,小瓷直接打开门走就是了,何必要浪费时间把她抱回浴缸,而且地板上没有一点血迹。

仅此三点,小瓷杀人的推测全被推翻,哪有杀人犯会那么傻,做如此自相矛盾的事。而且最后一点,更能证明小瓷的无辜,那就是,暗门没有锁,她为什么不走,说她头部受到撞击晕了过去,有如此巧合的事?还是另有人,人为地把她锁在暗房里?!

理清了所有头绪,信之离开了暗房。他打了无数次长生的电话都没人接。难道他出事了?据门卫说,长生是和小瓷一起走进大厦的,如果他俩不分开行动,小瓷也不会出事,如此看来一定是有人故意分开他们。如果真是这样,只怕长生会有危险。

小瓷说了,她来大厦的目的是要阻止李悠穿上‘碧云天’旗袍,顺便将旗袍收回,要拿走旗袍有一条路线是必经的,那就是要穿过长长的走廊再搭电梯到七楼的试衣间。因为天秀大厦是分为三座连起来的。尤其是两人急于取回旗袍的心情下绝对不会绕远路,而通过那条长廊再由电梯上七楼是条近路。

站在狭长阴暗的走廊尽头,电梯处贴上了故障符号。偏偏长生失踪了,这里就故障?信之几经迂回从保安室偷出工具,再来到这座电梯的负一楼,取出工具把电梯门撬开。把门固定好,再走进空地上。拿出手机,幸好这里也有信号,他打长生电话,果然听见了细微的手机铃声。

他真的在这?信之激动不已,但四处寻找,根本不见他人。正当信之寻找之际,头顶处传来轰一声响,信之本能地跳起、身一侧,把背紧紧贴着墙壁,说时迟那时快,轰隆一下,一部电梯着地,烟尘四滚,连地面都在发颤。信之早已是大汗淋漓,这一吓着实不轻,自己差点就成了肉饼。

此时他真庆幸,有跟着长生学过几下子功夫。电梯不是坏了,被管理人员按停了吗?为什么还会突然移动。他借助工具迅速爬上电梯顶,这一来,视野就开阔了,这里是负二层,在第二层处,只见有根粗实的钢枝突出,而盘长生正躺在上面。“长生——”信之大叫,彼此的境况都太危险了,见他不答,连叫几声,估计他有伤在身昏迷了过去。

信之连忙拨打保安室电话,让电梯一直处于这种状态,并把每层楼的电梯门全打开,再派人手来帮忙。信之把铁索挥出,固定在头上几米处的横梁上,再绑着自己腰身,沿着电梯的提索爬上去。终于到了盘长生所处的三楼电梯口下一级的楼层钢枝上。他努力攀爬,借助突起的墙面翻进三层的电梯口。

然后再把身上的绳索解下,结了一个可以伸缩的套,随后探出头去喊两米下的长生。盘长生忍着剧痛醒转过来,知道是信之来救他了,按着信之的话,把身子慢慢挪向钢枝外,信之把垂下来的索套,往盘长生腰身上一拉紧固定,长生通过摆荡,跃上了两米高的门上。信之早捏了一把汗,和一众保安的手上都起了血泡,如非靠他们死死拉住,长生也没那么轻易能接力跃上来。

救护车停在了外面,盘长生身上有多处刮伤,其中最深的一处是胸腹中间的一道,像是被刀所划破。盘长生靠着非人的意志挺着,对信之笑道,“没事,我还行。”转头要来了电话,打给李队报告案情:由于是有人拉他才坠下电梯,疑点众多,陶瓷绝非杀人犯。一旁的信之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小瓷一早就被人盯上了。

信之和警队达成了一条协议,各警员也赞同信之提出的三个疑点,但由于陶瓷依然是这起案里有最大嫌疑的人,所以允许保释,但她要随传随到,不得离开本市。

警员们接受了盘长生的提议,也认同《碧云天》、《黄花地》、《霜林醉》这个杀人模式,模式没完成,一定还会有人犯案的,放陶瓷出去,一来由盘长生监视加保护,二来如果她不是凶手,也可以借此引出真正的凶手。

“这样小瓷的危险不是很大?”信之反对,盘长生一把拉住他,对李队说,“我会看好她的。”信之无法,也只能同意。

李队看向门外的信之,压低了声音,“小盘,你要时刻知道自己的身份目的,不要让她发现你是来监视她的。”

“放心,我本来就不是警察,她不会怀疑。”

当三人终于能坐在一起喝茶时,彼此之间都是感慨连连。“长生,你这次真的是死里逃生了,我敬你一杯,欠你的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陶瓷以茶代酒敬他一杯。

盘长生接过,轻酌了一口,“小姑娘严重了,朋友有事,我一定会帮忙,别再说欠我人情的话。”

信之点头,他最了解长生,让她也不必介怀。“长生你是怎么脱险的啊?你真神了,受了伤这么快就好了。”

“那些伤口都是看着吓人而已,真正算得上伤的只是胸腹上这一道,是被黑衣人拉我的脚摔下去时,随手给了我一刀,然后他跃上了三楼。而我在摔下去时眼疾手快抓到了吊电梯的升降索,原本想从三层出来,那里比较近,但因为没有办法借力跃上去,所以打算沿着绳索爬到负二楼,再想办法出去。”

他喝了口茶,接着道:“但是四楼的电梯已经在启动了,我唯有靠手上的软钢鞭卷住突出的钢枝板,再慢慢地爬到钢枝上。原本想靠软鞭甩上三层,但三层一直关闭,而我失血过多,手脚发软也就昏迷了过去。手机早掉到了其他地方,后来铃声把我弄醒了一次,眼看着再没机会出去,我趁着电梯移动时把软钢鞭卡住滑动的电梯,盼望有人发现电梯故障了而来看看。这次如非信之,我可能在去向阎王报道的路上了。”

陶瓷听得一惊一乍的,拼命地瞪大了眼睛表示惊讶。信之听了只是淡淡一笑,“顾玲珑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就算没有我,你也一定能逃出生天。”

一听顾玲珑三字,长生眼中精光一闪,是的,他现在是冷静沉着的顾玲珑,不再是清阳的长生。他不需要多愁善感,只需要把这次的任务完成。

“警方取了大厦录像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吗?”信之绝不放弃任何一丝线索。

盘长生冷笑了声,“很不巧,每月最后这几天,都是大厦的录影胶卷快用完的时间,随便一天用完都有可能,而今天很巧,没有任何剪接,刚好用完。所以什么也没录下。”

看来是有人对大厦内部极为熟悉了,大家心里明白。

盘长生借口有事,先行离开。当只剩下陶瓷和信之两人时,都感别扭。还是陶瓷先打破了沉默,她把衣服下的鸽血红宝石取出来,太阳下泛着妖娆的红光。“我记得你提起过,见到曹娅妮临死前的状态是戴着一串鸽血红项链,和这串像吗?”

“你能把它取下来吗?”

“当然可以。”陶瓷动手想取下链子,但怎么也取不下。唯有对他抱歉一笑。“还是我来吧。”信之走到她身后,扣子处是个难解的锁眼,他低下了头,细细研究,离得近了,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的呼吸拂在她颈上,让她十分不自在,她转头想问他怎么了,却亲到了他的脸颊。

陶瓷窘得连忙道歉。信之淡淡一笑,明白了她的拘谨,“尽管我当时看不清楚,一切都模糊得很,但那串项链的扣子处确实是有一颗像这样大的珍珠,前面的项坠也是极为相像。但由于锁扣结构我看不清,所以不能下断言。但此链子的来历、出产处倒是条线索。”

“你是怀疑Easun杀了曹娅妮?不,不可能的!”陶瓷紧紧捂住了心窝处的鸽血红。信之神色一黯,轻言,“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这也可能是别人有心陷害,也有可能是两条相似却不同的项链。”

看见信之一脸憔悴,为了她的事一直没能好好休息,她的心一痛,低声道,“信之哥,对不起,我也是着急。”

一声信之哥,让他的心彻底碎了,其实他早该知道的,她一直钟情的都是个性与容貌都极为张扬的Easun,关于他俩早前的绯闻报道也是真的,是她对他含蓄的回答。他一早就知道的,只是自己不愿承认。他抚了抚她的小脑袋,把鬓间的碎发别在耳旁,动作是那样轻,生怕会吓着了她,“当我是哥哥就别说对不起,不然我不高兴了。而且你能找到自己所爱这是件好事儿,”他含笑看着她,见她脸上泛着潮红,眼睛特别地明亮,尽管经过了李悠那件事,依然是那么清澈,他就懂了,“看来妹妹终于了解到什么是爱了,连眉眼儿也越发的俊。”

“你取笑我!”她假装生气别过了身子,她眼底的一颗泪珠随之滴落,她知道自己伤害了他,她真的很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白珍珠柔和的光线闪进了信之的眸底,他扳过她身子,认真地说道,“小瓷,项链扣子是要用钥匙才能打开的。”

陶瓷茫然地睁大了眼睛,点了点头,“我会查项链的事的。”

两人不远处,一双冷酷的眼冷冷地注视着他俩,唇边露出了不为人知的笑容。

链子究竟有什么秘密?陶瓷对着镜子专注地看着,掰动了好几次,珍珠扣下的扣子果然纹丝不动,看来真的要有钥匙才能打开。

脑海里又出现了信之憔悴的容颜,哪还有初见时的丰神俊朗。长生提到,信之在找关于《女道士》图里的秘密,为什么要找,长生没说。他只是很巧妙地暗示自己,信之为了她憔悴了不少。

陶瓷伏在窗台前思考着问题,随意转动起手腕上的碧玉镯,镯子翠绿莹润,在月夜下翠色更显浓郁,镯子上刻了一条游龙,龙身灵动游弋,镂空雕把龙刻得时隐时现,如躲在了云里,灯下观玉,那隐约的龙玲珑浮现。她细细摸着龙身,慢慢转过了一面,此处平滑如镜,油润得光可鉴人。

忽然,一个影子在碧玉镯光滑面上浮现,灯光摇曳,镯上人也是抽象淡弱。陶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谁,谁在她背后?

她不敢回头,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可怕。“想什么如此入神?”这一声呼唤差点把她给吓昏过去。

原来是Easun来了。她眼睛一瞪,呀,糟了,她忘记了昨晚约了Easun共进晚餐的!果然,他刀削斧凿一般轮廓分明的脸上全是冷漠和讽刺。

他是个带刺的人,总将自己冰冷漠然的面具置于脸上,让人怀疑,他的心是否也是冷的。“Easun,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还是你约了别人?”他揪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他手上的力度加了把劲,她感到下巴火辣辣地痛。他的唇抿得紧紧的,下巴上的那道凹痕酒窝也显得更深了。

陶瓷不说话,只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别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他冷冷地说,松开了手。下巴被捏出了一道红痕,她只是笑了笑,出去了。

不多会,她把一小碟淡菜和一碗粥端了上来,粥熬得很香,鸡丝入口即化,清淡得很。“你喝了不少酒,清清肠胃。”

他表情木讷,噔地坐下,低下头就吃。她的手艺很好,让人把美食含在口里,心头却有了家的感觉。

她陪在一旁,絮絮地说着话,“我昨天因为有些事没在家里,真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

他把碗重重地一放,狠狠地盯住她,“出了事也不说,你不知道我担心吗?!”他是为她出了事而着急,他一把搂住了她,两只手钳得她生痛。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淡黄色的泡泡袖真丝睡裙,裙子上是苏绣的玫瑰。而怀里的人,娇如玫瑰,柔若无骨,睡裙的领口束在双肩上,露出颈脖至锁骨处的一片风情。他不由分说抱起她往卧房走去。

看着他沉沉睡去,陶瓷抚摸着项上的鸽血红,它为何如此像一颗泪滴?难道它就是每个女人心底藏着的那滴泪,只为最心爱的人而流?

“怎么还不睡?”Easun撑起了半边身子看她。“我在想,这颗泪滴会不会藏了一个故事?”陶瓷看着他,而他却别过了脸。如此哀伤、黯然、绝望、痛苦的神情,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她惊讶于,他会露出如此神情,那平常不可一世的Easun竟会有这样的神情!

“那得从一个很远的故事说起了,”他抬起头,看向虚空,声音有些沙哑,“那是一个女人的故事,那女人温婉贤淑,恬静温柔,是个美丽的女人。女人声音很好听,会唱些小曲,还会烧一手好菜。她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她的事业,每天在家里等着他回来,她还会泡一手好茶,会慢慢地和你说上茶艺。恬静如她,再痛苦、再无助的时候她都低眉顺眼地陪着他熬过去,陪着他慢慢熬,直到男人变得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