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刺眼的温热鲜血从博丽巫女的口中迸溅而出，洒落在符阵的淡蓝色光辉上，瘦弱的身躯柔如稻草，在冷风中摇摆不定。
已经，到极限了吗。
纵使憔悴，少女的身形却未离开过符阵的中心。简单地用袖口擦拭嘴角留有的血迹，澄澈的眸子里映出的是那划开天际线的曙光。
还有...
大家。
...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迪奥·布兰度用那一贯的直挺姿势站立在山崖上，破晓时分的冷风带着令人不适的血腥味吹拂着他金黄色的额发。
“嘛，简单的讲，叫做反水。”
依旧站立于天空的男人蓝染惣右介咧出一个微笑，这么回答他。
“铮——”
像是兵器锋刃交击的声音从更远的地方传来，所能看见的景色让迪奥不由得愕然。
红色长衣的夜兔持着她那把当做武器的伞，与庞大的东方神兽在进行着对撞。无论是龙神坚硬的鳞片，还是神耀森冷的伞骨，每一次的碰撞都发出金属交擦的刺耳声音与摩擦的火光。
嘴唇有些干涩，还未等迪奥说出什么话，一旁的男人轻捻指决，以无需吟诵的方式，祭出了蓝染队长的可怕鬼道，或是极具攻击力，或是有着束缚干扰能力的鬼道一个接着一个被用于龙神庞大的身躯。
甚至...
那个先前用恐怖魔炮将自己打飞出去的女人，魔界之主神绮，也在对付龙神的队列中。
“喂，我说，你们...”迪奥终于开口了，“难不成真的想叛变吗？”
难不成真的要和“世界意志”过不去吗？
虽然说之前也隐约地猜到了蓝染的想法，但没想到他真的如此疯狂。
“呵。”蓝染又是一笑。
“我所追求的东西，世界意志可给不了我。”
...
“能说说你们的理由吗？”虽然处于被围攻的状态，龙神依旧巍然盘在天空中。他环视了四周一眼，数名代行者，神耀，博丽，冴月麟...；以及妖怪阵营，神绮，几位大妖怪及鬼族，还有赶来支援的藤原妹红和慧音。
“为什么，要篡改此世的秩序？以及代行者们，你们并不满足于短暂重生的喜悦吗？”
“嘛，谁都想活下去，何况是这么大的族群呢。”说话的是神耀。
幻想乡的初衷，永远是为妖怪们提供一片可以安居，可以繁衍的乐土。
“感觉他们挺可爱的吧，这些妖怪们啊。”突然插嘴的是身为代行者之一的火拳艾斯，他的瞳孔倒映出红色，是火与血的颜色，说话的语调不恭，表情却尤为认真。
他敬佩这些妖怪们，这些为了守护什么重要的东西，能把一切赌上的妖怪们。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用那宽厚的背脊为弟弟开出了一条生路的自己。
“无法理解。”龙神语气始终不变。
“神啊，你自诩此世生物的统治者，生物的顶点，但你可知道，你比任何一种生物都有不足，你的缺陷比任何一种生物都大。”能够在这种场合说出这么潇洒的话语的，除了为了完成大结界赶去山顶的八云紫，也只有蓝染惣右介了。
“所有生物在你眼中视为不足的地方，正是他们有的胆小，有的鲁莽，有的温驯，有的暴戾，有的欲望过大，有的偏执一隅。”
“但是啊，正是这种‘独特’所带来的美感，才是生物所具有的魅力。”
“也就是说啊，你这种连感情也不具备的东西，连生物都称不上，连让人拥有，让人观察，让人统治的欲望都没有。”
立于天际的男人说出了如此响亮的话。
...
“好累啊。”白色的风衣尽被染成红色，勉强用长枪支撑着自己，名为月影宫二的猫妖已如残灯般濒近枯竭。
在被冴月麟重伤之后本可以退出战斗的月影宫二还是毅然决然地加入了战场，这个为了守护而生的战场。
视线已经模糊，甚至产生了重影，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真是对不起橙那个孩子了，又要违约了，啊，八云家的狐妖看上去很喜欢她，之后就让她跟着八云蓝吧。
脑海里想起橙纯真的笑容，无力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弥留之际再次望向天空，黎明的光已经将半边天照亮。
等会...
那个人...
飒然地站立于龙神面前的那个人，是...
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溢满了眼眶。
是她的首领啊，那个总是如同曙光般照亮黑夜的首领。
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气力，她大声喊道：
“夜王！！！”
...
“看啊，天上。”
年岁已高的妖怪声线都在颤抖，眼角都已经闪出晶莹。
一些年轻的妖怪尚且不知前辈们在感动些什么。
“那是...”
总是在茶余饭后，资历较深，年岁已高的妖怪们趁着酒劲，向年轻人们吹嘘当年自己跟随夜王的过去...
“那是...夜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