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QQ书城月刊第3辑
371000000027

第27章

-----------------------------------------------------------

文3:深情若有解

作者:小埃(QQ:772517885)

流火七月,我在河坝上来来回回的走,烦躁不宁的心绪扯的喉咙发紧。这样跟随了莫多的很多年后,慢慢觉出他似是不能拿多余的感情来安慰自己,我逐渐任凭意识兀自否定那些追逐的脚步。

但是,像现在这般睹物思人,着实让努力功亏一篑了。

反倒没有离开时的镇定。

满脑子辛酸的画面凌乱残破。一帧一帧落在回忆里,稍有鄙夷。

如若定义一个人的青春,应是她全然忘我的年少花事,再不然,便是无限漫长等待中耗尽的时光。

年华错落成一夫当关的塞要,任你千军万马都是命悬一线,它确实有这般强大的颠覆能力呀。

否则当我再也不能自持的想念莫多时,怕是再一次跌落那无望的等待中难以自救了吧。

显然是孑然好过无望。

听闻莫多的诸多事迹,例如他如何不习惯了我没在身边,却依是与形形sese的女子纠缠不清。

深情付诸流水,那么多年中他若是早些透彻得了然,也不至会使我心下悲戚决绝的离开。天知道我是如何倾其所有的爱过他。

当年还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莫多从乡下转学过来,身上自然而然多了些痞气。我在长久富裕而孤单的生活里练就了防御的本能,终日沉默不语面容阴郁。

他被安排与我同桌。他有很多不好的习惯,会把吃完的口香糖直接吐到地板上、或者随便抓过一本书来就演算。但是会帮我捡起掉落的笔——这种事情是班上那些富家子弟从来不会为我做的,尽管我父亲的不动产都抵的上他们全部的家当。

我开始依恋这种微小的关怀,然后在他数次弯腰捡拾露出笑容的连贯动作里兀自迷失。他终于觉察出我的无聊,搜罗来很多自制的小玩意儿逗我开心。

我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微不足道起来了。相形之下,莫多的微笑和开朗让我羞怯得每每脸红不止。

晚上是惧怕回家的,偌大的住宅只有机械般的保姆和行若幽魂的 我,会在夜里觉察出压倒性的孤独,父母不在身边,即是害怕都失了撒娇的权利。

那是我以往的生活。于是放学后依然会在学校耗上很长一段时间。莫多的出现让日子不再无聊,当余晖散落,教室里逐渐空旷了以后,我便开始拿出小刀对付那些顽固的口香糖。长发散开在脸颊两侧,透过温润的暖红色的光线,像极了少女的心事。

忘记了这样过了多长时间,莫多会在没人的时候慢悠悠的踱进教室,在黑暗里亲吻我的脸。然而日光下的他依然痞气十足的缠着领班的某女生。这些我略带委屈得甘愿着。

当时在我看来,他每一次的温柔都是恩赐般的好。我在他跑去给女生送可乐的时候帮他拿外套。我飞去很远的城市帮他买签售书送女生。我用心爱的羊绒大衣擦他因为给女生送伞而淋湿的头发。

我为他做很多事,他依然是对我温柔而关照的,偶尔拥我入怀亲吻我的额头。

他开心的时候会带我通宵去玩,电玩城或者网吧。当时的网吧使用统一办理上网卡,我没有去过那种地方自是没有。他诧异的看向我,我只好佯装头疼不想玩电脑,要出去吹吹风呆会回来找他。他无奈的摆摆手,我走出网吧却无处可去。

那一夜似乎又回到了没有莫多的日子,不同的是以前在卧室而今在街上。我在网吧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想着莫多等下不见我进去会出来寻我,然后心疼的抱起我。但是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依然没有出来。我隔着玻璃门和一层帘子虚空的望向里面,突然觉得离他好远。

那时候并不自知由于长期无依的原因,甘愿受尽委屈也不愿舍弃丝毫温暖的这种行为,是变相索取吧。

高中毕业后我借助家庭的力量得到和莫多出国留学的机会,异国他乡的生计并不如所想的美好。我无颜向父母讨要两个人的生活费用,且莫多用来砸给洋妞的钱真是不小的数目,我一个人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把钱都省下依然负担不了他那样的挥霍。

闲暇之余的打工时间已达规定的留学生兼职上线,那个 时候的莫多因为我没有向家里拿够两个人的生活费而颇有怨言,他似乎早已习惯我的容忍。我只好冒险接下一份额外的兼职,每天都很辛苦。

我以为忍到他成熟稳重的时候,那日渐开阔的胸膛终究会是我一个人的归属。这些苦、以及无期的等待都会应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古语。

但是我还是因违规兼职而被遣送回国。临走的那一天莫多说,把其余的钱给他留下吧。

而我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这般狼狈的回家的,独自一人奔赴到北京开始了此后炎凉自知的独立生活。

莫多偶尔一个越洋电话打过来,言尽甜言蜜语,我会很没出息的无限想念并且流泪。

留学期满的莫多回来,带着金发碧眸的女友,前去接机的我看透他少见的苦楚。

他说他不爱她,但她怀孕了。我以为莫多会歉疚于我,但出于担当终会撇开这层关系。那样的话我除却伤心也不至无望。

但最终我们谁也没有像我期望得那样就此停搁。

我依照莫多的请求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带那无辜女子去堕胎。一流的医院仍止不住流言,语言不通的金发女子只顾承受了那撕裂般的疼痛,待被搀扶出来时,苍白的脸上甚至还挂满歉疚的泪水,她说她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她祝我和莫多幸福。

我送这样单纯无害的女子去机场,心下惨然,至此看透莫多的薄情寡意,决定不再放任自己依靠他少见的殷勤而继续懦弱下去。

当貌似平静的提出要退出他的生活时也不是没有过退缩的。安慰自己只要他诚意挽留肯为我担负起一份为时不晚的感情,那么就继续留在他身边万劫不复吧。

莫多究竟是有所触动,隔天租了极尽奢华的包厢,不惜血本的大捧香槟玫瑰,俨然有了郑重其是的模样。

然而在我拿出信用卡结账的时候,他的神情却是不出所料的理所当然。

这个男人连最后的挽留都风度尽失,让我还自欺欺人的留恋他什么。

离开以后只身前往莫多幼时生活过的村庄,妄想拥抱他曾经净澈利落的成长足迹。

莫多存在过又迅疾消失了的那一块,就像是反复被揭掉创疤的伤口,难愈却也没有了鲜血淋漓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