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晨笑摇头,没有开口。
“大哥,你怎么来了?”西门昊天不解。
西门昊日站起身来,朝着水尘威施礼之后,才回答西门昊天,“我是特意来拜会城主和夫人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西门昊天额首。
而另一边,风步雍一言不发的从无忧手中将风修衣接过,抱在怀里。西门昊日正眼扫过,双眼便这样瞪得大大,一时半会没有转开。
这个男人……尽然是无忧的夫。
老天到底开了一个什么样的玩笑。
并非他只注重表相,而是风步雍的样貌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而且,外表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果然……
传闻是真,风步雍不是个普通人。
无忧向来不是个多话之人,当然,在风步雍面前或许是个例外,因为,他的话实在少得可怜,如果无忧再不多说些,两个哑巴还怎么沟通。
无忧善言,善解人意,却不多言。
当然,她并没有立志要当个长舌妇,所以,该她说的时候,她说。不该她说的时候,她不会开口。
但是,这一次回到水家,她说的话并不少。
因为,风步雍几乎不开口。
过午之后,风步雍抱着风修衣早已进屋午睡。
晨笑压根就睡不着,事实上,她兴奋的很,无忧难得回来一次,她哪里舍得把时间花在睡觉上面。要睡随时都能睡。
姐妹见面,可不是随时都可以的。
西门昊日被留下来住了一晚,虽说,西门家就在城西,离得一点也不远。
西门昊日没有拒绝。
无忧的事儿,他都是从晨笑和弟弟昊天口中得知的。心,为这样的可人儿而疼。
她该值得更好的男人相待。
“什么?”
晨笑大叫,“大哥就要回去了?为什么不多留两天,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嘛。”
西门昊日淡笑,这个弟妹的活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明天需要出城一趟,事先需要些准备,水家与西门两家相隔并不远,往后,一有时间,我便会来打扰。”
晨笑摇头摇头再摇头,“可是,平时来的时候姐姐不在嘛。”她的嘴翘得高高,足以挂起一斤肉来了。
无忧听得直失笑。
西门家的大哥是来拜会爹和娘的,关她什么事。她当然知道晨笑的用心。但是……那些用心早就不需要了。
一开始。
她就不曾想过有这种需要不是吗?
“晨笑……”她轻唤,“不准无理取闹,大哥有事,容不得耽搁,再说,往后,在西门家,你们可是一家人,天天能见面的。”
“姐姐……”晨笑不依。
站在晨笑身后的西门昊天一把将妻子扯回身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晨笑才不甘愿的住了口,她当然知道姐姐在想什么。
可是……
她只是想让姐姐可以过得更幸福而已。
一桌,四椅,一壶茶,四个杯,二碟点心……
点心未动,茶也只有无忧轻饮了二口,便被放置在那儿再也没有人去理会。
之后,西门昊日有礼的告辞了。
所有晨笑希望发生的事情,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入了夏,紫皇山顶的石屋,着实是个避署的良地。
无忧几乎就呆在石屋里,不久出,享受着安宁与冷静。
“夫君……”
“嗯。”
无忧扬着唇儿,手里端着的是晓丫放在她手上,特别加了冰的酸梅汤,夏天最解喝,天气越来越热,“这汤还冰着,你先喝,衣儿让我来抱。”
下一刻,指手划角的小人儿果然落在了她的怀里。
无忧开心的抓着怀里人儿的小手小脚,心,或许无求。却也希望,一丝丝微小的希望,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孩子。
“夫君……”心一动,她轻唤。
风步雍低头喝着酸梅汤,语意不清的轻应了一声。
“我的眼睛,有希望复明吗?”她很小心,很小心的问道。
心中,有着担忧。
忧心,万一她的眼无望复明,该有多么的失落。
忧心,他万一……
风步雍这回连哼都不给她哼一声,无忧只听见碗落在桌上的声音,然后,她的怀里一空。微微动着空荡荡的双手,手中,仿佛还能感觉到儿子的重量和体温。
果然,他还是生气了。
“夫君……”
在她看不见的前方,风步雍仅是扫了她一眼,那张夜枭的脸,更形黑暗。在这夏天,让人心寒。
那双黑眸,燃着比日更烈的火。
冰与火的相触,是何种的煎熬。
方天和东方起在狂风堡,晓丫也下去。石屋里……只剩无忧一人。
无助的坐在桌前。
她不贪求,真的不贪求,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认命。一生只能活在黑暗当中。可是,如今身为一个母亲的她,似乎变得贪心,贪心的想要看看儿子的样儿,想要看看,手中摸着柔软的小脸像谁,想要看看灵活的眼儿像谁,想要看看……
他不愿意,连看一下都不愿意吗?
心底深处,逸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如果他不爱听,那么,她不会再提起。
或许,这就是命。
她嫁的男人是有能力帮他重见光明的男人,却不愿伸出手。她不解,也无法更深入的了解,他的想法,想的思绪。
破邪毒尊啊……
等了许久,石屋里头,都只是无忧一人。
然后,风步雍总算是又进屋里来了,外头的温度太高,高到小娃儿不高兴的舞动手脚在抗议。
他的脚步声,她能听得出来。
“夫君……”
“……”
“对不起,我不该任性的要求,当我没有说过好不好,”唇畔扬起的是一抹勉强的笑,风步雍看在眼里,眸光微闪。
“看得见,看不见又如何?”
他开口了,且不止是一个字,或是二个字,听到他的回应,无忧微怔,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刚刚他真的有说话,不是她的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