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住旅店,要不住你那里!”
“可是只有你那里是最安全的。”
“我不同意。我可以在你家也摆个阵贴点符咒什么的,把法器借给你也可以。”他豁出去了,只要不让外人打扰他的有序生活就好。
“得了,别那么小气!”万里死赖上他,“不过就是几天,等把那东西除了就万事大吉。”
阮瞻不上他的当。“我没说要替你除了它,只答应你让岳小夏平安无事。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不在我考虑的范围。”
“算了,随你怎么冷酷无情。放心,我保证小夏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不影响吗?说的好听,已经大大地影响了。
万里见他沉默不语地开车,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赶紧转变话题。
“没发现什么吗?”
“表面上看没什么。除了阴气重一点,气场不大活络外。”
“它走了?还是藏起来了?你找不到吗?”
“等它半夜出动时再来。它如果附在别的什么东西上或者躲在阴暗的地方不出来,白天是很难发现的。何况我爸虽然把他的毕生所学传授给了我,我也有所谓的天生‘良能’,但你该知道我已经自我封印,从小到大也只用过两次。这种东西就像打RPG游戏,你不杀人放火,不管底子多好,等级也不高,能力也就不足。所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对付它。”
“这个你感觉厉害吗?”
“不善。白天能一点鬼气也不外泄。我又不能作法,不然它会发觉而有所防备,夜里就更不好对付了。”
“那么,晚上我和你一起来。”万里一阵内疚。他只想着帮助小夏、保护小夏,没仔细想过带给老友的麻烦。如果这次比上两次凶险,他可能会让阮瞻陷入生命危机。
“不用,这次真的有点不同。”阮瞻很坚决,“它先是能遥控岳小夏发噩梦,然后让她在医院‘目睹’杀人案,而且很可能是它控制的李景明父子两个。接着它能附在药瓶上跟你们回来,然后一边让你遇到鬼打墙,一边还想伤害岳小夏,这不是一般的鬼魂灵体能做得到的。”
“你是说它很厉——等等,你说药瓶?哪一个?”
“就是床头桌上那个白色的玻璃瓶,上面有微弱的黑气。”
“我的天!”万里吃了一惊,“这要怪我,当时也没看,回到家发现不是她吃的药还纳闷呢!”
“你不拿那个药,它也会另想办法。她在医院的时候,除了发噩梦,有人接近过她吗?”
“没有,我一直守着她。”万里忽然想起什么,“只不过她噩梦醒了以后,我去给她打水时见一个护士在走廊里,好像刚离开的样子。现在想来,她走路的姿势很不正常,像是—飘。”
“那很可能是被杀死的护士,也就是说它能控制其他的鬼魂。”
“它为什么那么做?这和那个案子有关吗?”
“很可能,但是还不能确定。”
阮瞻越是轻描淡写,万里越是觉得自己有责任很坚持和阮瞻一起行动。最后他们决定阮瞻一个人上去,万里在楼下拿着一件法器接应。如果法器外层的蜡融化,他就立即上楼支援。
“血木剑在那个蜡烛小兔里吗?”
“没错。但是小心点,别让蜡层人为融化,我好不容易才封印上的。”阮瞻嘱咐。
阮瞻把万里安排在垃圾筒旁边蹲着,后者很不情愿。“你是借机整我。”万里说,“这里又脏又臭,我一个堂堂心理医生,被人看到还会以为我本身就有病。”
“百分之八十多的人都有心理问题,为什么你不能有?老实呆着,不然你就滚蛋!”他才没那么多闲功夫整他。
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也是他不愿意夜晚外出的原因。游荡的鬼魂大多是因为心里有强烈的执念——留恋、不甘、爱恨,还有横死的孤魂野鬼以及少数的恶灵。如果有一点不小心,就会被鬼魂知道他的能力,它们就会想借助他的能力实现愿望,那样就太麻烦了!
“别把纸盒打开,会弄坏蜡层的。”他阻止的万里的举动,然后抬腿就走。
“小心点!”
小夏的住处在城乡结合部,房价便宜,但据说解放前这里曾是刑场,所以游魂相对较多。他尽量走路的中间,不想穿过它们徘徊的阴暗处,也尽量不快走,免得遇到反应迟钝的不知道躲闪。绕行会显出他能看到,穿身而过的话,双方都会不舒服。
他一踏进电梯就感到这里强烈的阴森之气。他循着这越来越浓的阴气直接找到1205室。
他打开门。
门咣的一声在他身后自动关闭,像是被谁用力甩上。接着黑暗中的灯突然自动开启,强烈的光线让他有一瞬间的失明。
阮瞻不以为意,继续往小夏的卧室走,但进门后他却一愣。
他跨进了电梯里!
不等他反应,电梯的门重重关上,各种指示灯疯狂闪烁,最后电梯开始启动,忽上忽下,还有个尖利的女声自动报数,“一楼——二楼——三楼—”阮瞻冷冷地站着不动,等着看它还有什么新花样。直到电梯失重一样疯狂下落,他才虚空画了几个符。电梯颤动着停止,但他还被关在里面。他皱眉,知道这个恶灵不简单,接着又画了几笔,一阵黑暗后,才又回到了小夏家的门厅。
“你想要什么?”他问。
不正常的黑暗像浓得化不开的雾,让阮瞻看不见任何东西,所以当阴风袭来时他只能将将闪身,只觉得右脸一阵刺痛,然后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他知道它没有实际形体,只能控制其他物品伤人,但是在它制造的黑暗中,连他的阴阳眼也无法捕捉它的位置。
他伸手摸摸右脸上湿黏的液体,伸中指在眉心竖划一下,心中默念咒语,让天眼再明亮一些,终于看见墙角的一团人形黑气。奇怪的是,人形残缺不全,好像只有一半。不过他没时间去想这个问题,那团黑气已经向他扑过来。他依然虚空画符,因为手指沾染了自己的血使符的法力加倍,隐隐红光中,黑气被逼到墙角。
尖利的叫声传来,像是玻璃划玻璃般的刺耳,让他不由得偏过头去。黑气借这个机会暴涨,差点把阮瞻推倒,迫使他不得不把所有精力全集中起来。
“滚到你的地界去,这不是你呆的地方。”他大喝一声。
黑气不语,和阮瞻僵持不下,房间内杂物乱飞,直到黑气被越压越小,缩成一团,周围才渐渐平静。
“还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