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驱魔人·第二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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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睡梦之城(5)

左胸上有一点刺痛,这让他明白这不是梦境或者幻觉,那么自己是在哪里?为什么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他的双手微微加力,感觉左胸上的痛楚在加大,可是他的意识里还在搜寻着那个影子的名字,无论他是不是离开,他一定要想起她来再走!阮瞻还在犹豫着,一边的司马南却急坏了。眼见着阮瞻拿着那把火刀对准心脏的位置,但就是迟迟不刺下去,总让他觉得会有什么意外出现。他不能动手碰阮瞻,只是不停地在一边催促,只见阮瞻紧蹙着眉头,也感觉不到他在想些什么,只明白他是在集中意念。这样过了好半天,他几乎要说得口干舌燥了,却见阮瞻还在苦思冥想。“去死吧!”他集中所有的念力大喝一声,生恐事情发生变故,企图把阮瞻的意识全部搅散。随着他的大喊,阮瞻身子一震,双手向下用力。司马南瞪大双眼,兴奋地看着阮瞻的自尽行为,眼看刀尖陷入了阮瞻胸口处半寸,他的目的就要达到了,这时阮瞻的胸前突然散发出一团温暖、神圣的黄光!“去死吧!”司马南下意识地又喊了一声。

“决不!”阮瞻大叫一声,把手中那把火刀向发出诱导之声的地方一挥。事情太过急转直下,而且司马南离阮瞻太近了,因此他虽然反应神速,人已经向后疾退,但还是被火刀横扫了一下右手背。剧痛之下,他下意识地放开手,所以人虽然躲开了,两个铜铃却掉落在地上,发出最后的哀鸣!哇的一声,司马南也吐出了一口鲜血,虽然马上收回了铜铃,但铜铃上的法力全毁,他的念力也完全受损!他见阮瞻慢慢站了起来,生怕阮瞻会趁火打劫,于是顾不得自身的伤情,双手急忙画符施法,卷起一阵漩涡型的狂风,直吹向湖心回廊的大火。

火借风势,还在燃烧的大火遇风后更加猛烈,并随着风向朝塔卷去!这是阮瞻最担心的。塔是木头的,而且塔的水泥基座和湖心回廊间有一个小小的凉棚相连,只要风大火大,就可能把回廊上的火势引到塔身上去。如果说鬼魂怕火,不敢放火烧塔的话,司马南目前是人,他是没有任何顾忌的。而没有了塔,不仅那些鬼魂可能重新被放出来,也使他的计划无法继续下去。现在司马南为了转移他的精力,果然意图把火移到塔里去,他只得马上移转到塔前,也虚空画符,卷起一股气流,努力把火势推回去!他功力不及司马南,又刚刚摆脱了摄魂术的控制,所以尽管司马南的功力受到了重创,他的借风之力还是比司马南弱得多,虽然他拼尽全力,也还是无法阻止火势向塔这边慢慢烧了过来。眼见吞吐的火舌马上就要舔到塔身了,阮瞻毅然撤回御风的双手,一步跨到凉棚和回廊的交界之处,一手结一个小结界保住自己的身体,另一手不顾烈火的烧燎,指向湖水!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他大声念着,集中念力和咒力于一身,努力想把湖水挑起来灭火。然而他如此做,司马南就在不远处施以相反之力。湖水被两方力量争抢着,一时谁也占不到上风,只见湖中的波浪剧烈地震荡着,浪花飞溅到岸边,但就是够不到火头!双方这样僵持着,但阮瞻明显处于下风。一方面他要阻不住火势了,另一方面他置于结界外的手臂马上就要被火烧到,现在已经被热气烤得起了一层火泡,再这样下去,他就将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望着对面司马南得意的笑,望着他狰狞的面目,阮瞻心急如焚。他刚才中了司马南的摄魂术,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超强意志力完全被控制,差一点自尽,若不是他对小夏强烈的执念,还有那个一直放在他上衣口袋里的地藏王菩萨护身符及时帮了他的忙,他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此刻,情势越来越紧急,他一定要尽快摆脱这种劣势。否则单以实力论,尽管司马南受损不小,但他也是伤上加伤,两下相抵,他并无一丝胜算!把心一横,阮瞻突然一跃而起,纵身跳入了湖水之中!

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知道那是司马南在施力压住湖水,不让他借湖水之力灭火。他顺势牵住这股力,一直钻到水底,而后急速施展转嫁术,引这股力狠狠击到湖底!一瞬间,他只觉得湖底震动,浊浪翻腾,让他宛如深陷泥潭,眼前漆黑一片。但同时,他也感觉到那股力反作用了回来,变压为掀。趁着这瞬间即逝的时机,他连忙把自己的力量加之其上,只觉得身边的水拧成一股力量很大的水流,卷着他直冲到水面上去!呼的一声响,阮瞻被摔到地上,虽然身上传来巨痛,但他由于幸运地先砸向那个紫藤盘结而成的凉棚上,而后才落地,并没有受重伤。而周围嘶啦之声四起,危险的大火瞬时被浇灭,那些还在燃着的零星的小火也已经够不成威胁了!见以水克火之计成功,阮瞻来不及喘息,一跃而起,向司马南伸出右手。在司马南眼皮底下,他的右手心上,很快地现出一块晶莹美丽的小红石头。“想要这块石头吗?”他挑衅地说,“可惜阿百雅禁把它传给了我,有本事自己来拿吧!”说完运用时空扭曲术,一步踏进塔里。他并没有石头,这只是他施展的幻术。他要试探司马南会不会上当,如果他上当,证明他分辨不出真伪,而且已经乱了方寸,那么——进攻方要换边了!

万里一进旧镇就觉得情形很诡异。大白天的,整个城镇没有一点动静,街上也没有一个行人,炊烟不起、鸡犬不鸣、鸟兽不近,宛若一座死城。他被龙大师变身为大石头时,曾经听洪好好提过什么魇术,从新镇到旧镇的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魇术会是什么样子,到现在才知道魇术就是让整座城都沉睡不醒。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是他的,不过他实在不习惯这么安静的环境,让他觉得有点心慌,还总以为有人跟在他身后。人毕竟是群居动物,尤其在大城市生活惯了的人,现在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那种不安和恐惧感几乎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万里忍耐着心里那种空落落的不舒服感,一步步沿着镇上的主街道走着,只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店铺也没有一家开张的,警察局和医院也是如此,城中的人全体沉睡。若不是正午的阳光照耀着他的头顶,他几乎以为这一切只是他的梦境。

他只好回到旅店,见前台里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似乎是睡了。可是由于听不到他们的呼吸声,万里不能确定。他绕到前台里去,因为不知道魇术具体是个什么东西,所以也没敢触碰这两个人,只是俯下身去仔细听。当听到这两个人细细的呼吸时,他松了口气。这么说,镇里应该不是没有人,镇民也没有被屠杀,而是真的沉睡着,等司马南解除或者阮瞻杀了司马南后就会自动解除这种魇术!其他人想必也是如此。有了这种意识,万里就从台子下面的抽屉里找出了整个旅店房间的备用钥匙。在找钥匙的过程中,无论发出什么样的声响,翻动抽屉的声音,钥匙发出的哗啦声,他无意间踢倒一把椅子发出的声音,都没有吵醒两个服务员,这让万里感到,如果他们不是有呼吸,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死就是最原始的睡眠!他拿着备用钥匙,一间一间房间地找过去。由于旅店的地面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不再有刺耳的脚步声跟着他了,但他却发觉这更让人心神不宁,咚咚声还在,只是分不清是心跳声还是意念中的暗示了。打开的房门里,各式各样的人都沉睡着,别说翻身了,连打鼾声都没有,全部细细地呼吸着,眼皮也没有一丝微动。这太不寻常了!他们做的什么梦?相同的一个梦还是各有不同?都梦到了什么?要知道人处在睡梦之中时,大脑不是完全休眠的,每个人都会做梦,在梦中眼珠还会不停转动,为什么中了魇术的人都像蜡像一样,除了呼吸,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他们真的会醒来吗?

带着疑惑,万里又仔细观察了几个人,发现他们确实没有死,但也确实和死了一样。所有房间里的人都是如此,包括孙老板在内。他要怎么办?要怎么才能配合阮瞻呢?他刚才已经试过了,这里的通讯也与外界失去了联系,要想传达给阮瞻信息,阮瞻那里又没有回音。他明白,阮瞻此时可能正在和司马南争斗,所以不能再去分散他的注意力。可他就只能等吗?难道这里和新镇一样是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或许他该找一辆汽车,然后到邻镇去求救?不,不行。如果那样,这里的事就会在阮瞻抽身之前曝光,那样对他们是不利的。既然阮瞻要独自在新镇里面对司马南那么强的敌人,那么他也要独自在旧镇里面对这些难题才行。这里的人肯定是被控制住了,他的任务比阮瞻轻松得多,只要保护镇民不受身体上的伤害,然后拆除平静表面下的定时炸弹就行了。洪好好和她的帮手就是那颗定时炸弹,她是被司马南派到这里坐阵的,所以他要对付的人是她!可是她躲到哪里去了?

万里边想边回到前台,把钥匙放回去。但当他才拉开抽屉,身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右手腕!他吓了一跳,完全没料到所有人都沉睡的地方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一抬头,眼前出现了一张陌生男人的脸!一瞬间,他反应了过来,想挥棒自卫。可他忘了这是在狭窄的前台里,根本无法施展开,木棒还没有举起就又被墙壁弹了回去,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了他左手腕!本能中,他向后退了一步,和那两个拉扯他手臂的人呈三角形站立,用力把那两个人向前甩去。那两个人被万里猛力一甩,整个人都撞在前台上,发出呼的一声巨响,可他们却死死抓住万里的手腕不放,带得万里也一趔趄。万里见状,干脆向前一步,抬脚踹向右边那个人的膝盖侧面。他这一脚踹得既准又狠,疼得那个人哀叫一声,本能地放开了手。万里见右手解放出来了,挥拳就去打左侧那个冒充女服务员的男人!然而,就在他打中那个人的一刹那,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脑一疼,直接倒在地上不醒人世!昏倒前,他觉得面前红影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