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这些,她就安心的躺在床上,打了个呵欠,蒙头睡觉了。正睡到香甜的时候,突然屋内传来轻微的声响,她在被子里醒了过来,眯着眼睛往被子外偷偷探头,见几条人影从阳台走进卧室来,为首的正是阎凯的弟弟阎胜。这小伙子挺搞笑的,但不像他哥哥那么有心眼,从几次接触看来是个率直的良家小伙子。
阎胜带着几个人蹑手蹑脚地往床边走来,她故作熟睡的模样,等他们靠近。
阎胜走到床边,见顾惜惜睡得很熟,就小声咕哝道:“这女人也特没危机意识了,竟然大半夜在家里睡得这么熟。”
旁边一个小喽罗就低声说:“胜哥,你这话说的,大半夜在家谁不是睡得熟?要不然咱们也不能挑这时候潜进来啊!”
另一个小喽罗就问:“胜哥,那我们还要用琴姐提供的‘药’吗?”
阎胜说:“少啰嗦,当然要用,赶紧把人绑了,对方约好的时间是早上七点,我们要赶到那里去还有段时间呢,万一人醒了引起别人的注意怎么办?”
然后,一阵悉悉卒卒声响传来,顾惜惜闻到了她极为熟悉的味道。在对方掀开被子一角,用一块布巾捂住她的口鼻时,她赶紧闭了气,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吸入了些许刺激的气体,头脑缺氧的晕眩感迅速传来。
这时,喽罗甲问:“胜哥,要捂多久?”
阎胜看了床上一动也不动的顾惜惜一眼,说:“行了,别把人给捂出毛病了,赶紧绑了人走。”
“是。”
在确定阎胜确实没有恶意后,头脑晕眩的顾惜惜放任自己暂时晕了过去。等她睡了饱饱的一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里。
头顶一盏白炽灯照得房间更显空荡苍白,而她被摆成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她打了个哈欠,吃力地转动脑袋,转动身子,然后一屁股在地上坐下,也不管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她的手被反剪在背后,用胶布紧紧绑在一起,脚上亦然,倒是嘴巴没有被贴上胶布,手上的戒指和腕上的手镯都安然无恙地戴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有人在吗?”她唤,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隐隐还有回响,但就是没有半个人回应。她就踮着脚站起来,在房间里一蹦一跳地,想检查一下有没有摄像头,针孔摄像机什么的,结果发现这里面除了个白炽灯和一些散落的杂物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最后,她蹦到了房间的铁门前,用手肘撞了撞门,门上传来沉重的响声,“哎,我醒了,有人在外面吗?有的话麻烦通知你们主使人,有事赶紧来谈一谈。”
外面似乎没有人,估计有人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毕竟没有几个绑匪能有幸见到像顾惜惜这种类型的人质,醒来发现被绑了还能用如此淡定轻松的语气问外面有没有人。
问了几声,外面都没有人反应,顾惜惜只好把眼睛凑到猫眼上去,眯起一只眼往外看。由于没有戴眼镜,她现在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这么凑在猫眼上,只能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很是空旷。
在这寸土寸金的S市,能有这么空旷的地方,通常是郊区,而且从白茫茫一片来猜测,这里应该是某个施工现场之类的。当然白茫茫又空旷的一片也有可能是某片广场什么的,但结合她现在所处的室内沾满了一层厚厚的红土和泥灰判断,就足以证明外面不会是干净整洁的广场。
粗略评估了一遍后,她又朝门外说:“请问有人吗?有人的话应我一声吧!”
依旧没人回应。
她又继续说:“人质也是有人权的,你们把我绑来,总要告诉我绑我的目的啊,再不济也得供给我的三餐,万一我饿死了,你们就要背上杀人犯的罪名了。”
还是没有人回应。
看来外面是真的没人,即使有人,也早跑去向主使人报告了。于是,趁着这小会儿,她碰了碰手镯上的暗钮,堂而皇之的用正常音量对着手镯问:“有人在吗?”
“我在。”
擦,居然是易枫的声音!顾惜惜压低了声音问:“诶?你回S市了?”
“还在车上,你干嘛呢?”
“我被绑架了。”
“然后?”
“你居然这么淡定地问然后……老婆被人绑架了,至少该紧张一下啊喂……”
“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他才会把那边的收尾工作留给搜查官小郑和另一个检察官同事,自己一个人连夜乘车赶回S市,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也没打算说出来。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易枫对高科技新鲜玩意儿的悟性极高,自从当日顾惜惜在洞房里被绑架后,他就得知了顾某人给他准备的婚戒具有卫星定位和卫星通讯等功能,并且很快就举一反三用它来追踪自己小妻子的位置。而这一点,顾某人至今不知。
她撅起嘴,“你知道我被绑架了,还问我在干嘛?”
他可以想象到她现在正撅着嘴的模样,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说:“不这么问,难道问你吃了没?”
“我的确没吃,他们把我绑过来就不见人影了,也不给我早餐吃,现在肚子饿得呱呱叫了。”她乘机诉说委屈。
听到这话,他已经断定她身心都安然无恙,戏谑地问:“那我一会顺带买早餐去给你?”
“好啊,那我要鲜虾粥!”
“哧!”一声闷笑同时传入顾惜惜和易枫耳里,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笑声或低沉或清脆地传进两夫妻的耳膜。
顾惜惜恍然才想起,这个卫星通讯器不像手机一样可以一对一通话,而是全网公开的,只要是手上有同样装置的人,无论谁打开来都能听到这段对话。而她记得,目前拥有这件装置的,除了她和易枫,莫冠尘,原希雅,于晓曼,安远琪,宇文捷之外,还有原希雅的未婚夫兰斯和宇文捷的前夫(也就是她的便宜哥哥方东凌)。
这也同时说明,刚才他们的对话已经入了以上所有人的耳朵里了。她不满地哼道:“偷听别人谈情说爱是不道德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