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起身子,拿枕头丢在她脸上,翻身下了床,一边走向浴室一边说:“赶紧收拾好下楼吃饭,别让爸妈等久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扶着酸软无力的腰肢,对着他的背影扮鬼脸,小声骂道:“闷骚,刻薄,面瘫,霸道,小心眼,死要面子,就会在这时候欺负我!”
“你敢把嘟喃的话大声再说一遍?”他在浴室门口回头问她。
“好话不说第二遍!”她怒,把手里的枕头用力朝他砸过去。
奈何他轻轻松松地接住,顺手又朝她掷了回来,正好砸在她春光外泄的雪峰上,然后走进浴室,关上门,一阵哗啦的水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当两人都收拾得一身清爽双双下楼时,周季明正和顾妈妈和顾清宏聊得欢快,见男女主人都下楼来了,就赶紧起身,吩咐厨房准备开饭。
顾妈妈注意到女儿锁骨上可疑的红印和唇上一片艳红润泽,抿嘴笑了。
察觉妈妈投过来的暧昧目光,顾惜惜在桌子下踢了易枫一脚,都怪他,明知夏天有些痕迹遮不住,还故意把痕迹留在最醒目明暧昧的位置。
易枫毫无愧疚感,心安理得的扒饭吃菜。
小两口的互动看在长辈眼里,怎一个恩爱了得。顾妈妈又看了顾清宏一眼,没想到他也正在看她,两人目光相接,又迅速避开。顾妈妈清了清嗓子,假装认真吃饭。
顾惜惜偷偷窥视对面别扭的老两口,突然就有一种识破奸情的顿悟感。
这时易枫说话了:“妈,我爸已经向总理汇报了您的情况,等案子结了,国家会恢复您的军衔并进行相应表彰。另外,这个周末我爸妈会过来,想和您们二位一起吃顿饭。”
顾妈妈笑说:“都老了,我现在只想安享晚年,那些虚名没什么好追求的。至于吃饭嘛,我现在空闲得很,随时都有空。”
“不管是否虚名,那是这个国家欠你的!”顾清宏说,“你孤身在外三年,出生入死,为国家卖命,回国后非但没有得到表彰反而受诬陷沉冤几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二十七年?这一次他们必须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行了,我的事关你什么事了?”顾妈妈横了他一眼。
易枫笑了笑,看向顾惜惜,她也正看着他,两人忽尔会心一笑。
其实对于二十七年前的事,他们两人如今也都只知道表面上那冰山一角,个中曲折只有当事人最为明白。只是,当知道自己的父母年轻时竟然是谈婚论嫁的情侣,两人都有一种世界真小的感觉。兜兜转转二十七年,因为他们的偶然结合,竟然为一场纠结二十七年的豪门恩怨写上了出人意料的结局。
周国珍的案子三天之后在S市最高人民法院开庭进行初审,一审判决之后,周国珍又被移送京城军事法庭,二审判决其泄露国家机密,诬陷国家重要在役军官,买凶杀人罪,绑架并故意伤害他人罪,嗖使他人犯罪等多项罪名成立,被判处了有期徒刑,当庭执行。
周家敏的案子另外在S市人民法院开庭审理,诈死逃避刑事处罚本应罪上加罪,但易枫极力为她争取减刑,终审判决只判了她三年有期徒刑,缓刑半年执行。因其身上烧伤未愈,周家将她保外就医。
至此,顾惜惜大婚绑架门完美落幕。周老爷子气得又一次心脏病发,不过这一次易老爷子也紧随其后气得卧病在床,毕竟周国珍如今是易家的人,她的入狱对易家的影响不比周家少。
当江琳俐站在易家别墅前踌躇万分举步维谷不知如何拉下脸去向顾惜惜道歉时,顾惜惜正在爬满蔷薇花的凉亭里品茗吃茶点兼和好友聊天打屁。凉亭里的桌上摆着一副茶具和两盘精致的茶点,旁边还搁着一本书。
因为早上的“剧烈运动”,她手上的咬伤又裂开流血了,易大少一声令下,让周季明盯着她,今天下午不准她写书也不准她出门,只准她在家里闲逛。跟周季明商量无果后,她只好拿着本书跑到这蔷薇园里纳凉看书品茗,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她的聊天对象,是忙里偷闲的莫冠尘姑娘。莫姑娘如今正在抓狂:“擦!凭什么你就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老子却要在办公室里开会,开会,开会!丫的,老子要罢工,今天就罢工!”
顾惜惜完全不能体谅好友想罢工的焦躁心情,还兼落井下石地说闲话:“你想罢工,你哥那工作狂会同意咩?不要又扣你车牌扣你护照哦,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
“擦!”
“女孩子家家的,别总是出口成脏,学学我嘛,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装傻卖萌的时候绝对当个卖萌女王不解释!”
“叫我卖萌,你不如叫我去死了算了。”莫姑娘愤愤不平地说。她说这话,完全是出于嫉妒,莫姑娘其人天生少了根女性神经。
“嘿嘿!那你就继续开会开会开会呗,反正我是不用开会的,我老公叫我今天在家呆着,喝茶聊天就好。”顾惜惜继续刺激她。
“有老公了不起,哪天老子也去抓一只。”莫冠尘冷哼,典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啧啧,有本事你去抓一只啊,顺便告诉小学语文不及格的莫大姐,其实老公不能用‘一只’来形容的。”
“切!我不跟你瞎扯了,助理又替我哥来逮人了,先闪!”莫姑娘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消失去。
打趣完好友,顾姑娘,哦不,现在该说易太太了,易太太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桌上,背倚藤编凉椅,单手托腮,就开始想念中午吃完饭后又匆匆赶去检察院的老公大人。有老公的感觉,真是挺好的啊!
微风送爽,送来蔷薇芬芳的同时,也送来了一阵倦意。半晌,她打了个呵欠,看向侧边站姿笔挺,一派温文尔雅,眼神却飘忽不知落在何方的小周管家。“小周?”
小周管家依然故我的盯着蔷薇花园深处某一片桃红色的蔷薇花墙发愣,不知是否魂飞九天外了。
“小周,周季明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