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笑着,心里纠结,脑子飞速转动,决定还是直奔正题为佳,就又说:“其实,我今天是为了宛如才约阎先生见面的。”
“哦?”他疑惑地挑高一道眉。
收到周季明以顾惜惜的名义发来的见面邀时,他一度以为是易枫想找他,在探听到确实是顾惜惜要约他见面时,他心里兴奋莫名,隐隐有些不切实际的期待。当周季明问他约会的地点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今夜”,甚至特意让人重新布置了这间包厢,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忐忑又期待地等着她的到来,不曾想她竟然是为了林宛如而来。
顾惜惜看了看他,想了想,组织好语言才说:“首先谢谢阎先生在婚礼那天对我的帮助,不过事情不是像阎先生认为那样,请你不要迁怒宛如,你们既然已经领了证,就不要因为我这个外人伤了感情。”
阎凯却说:“我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有的只是交易。”
“什么交易?”顾惜惜意外于这个答案,下意识地问。她从不曾想过林宛如和阎凯结婚还有什么交易的。
阎凯没有立即为她解惑,而是看向一旁的周季明,“小周管家,能否先回避一下?”
周季明看向顾惜惜,顾惜惜也看向他,“小周,你先去阳台吧,阳台上可以看三楼大堂的文艺汇演。”
周季明眼中带着不苟同,但见阳台和包厢大厅也只是一门之隔,并且还是落地玻璃门,也就站了起来,往阳台上走去。
阎凯看着落地玻璃门关上后,才开始说话:“那天在蜈支洲岛,我出了点意外,宛如不顾一切地救我,这点我至今都铭记于心。我许诺她一个要求,无论任何要求都满足她,然后她提出跟我结婚。”
顾惜惜怔怔地望着他,“所以你就答应了?”
他点头,“为什么不呢?我喜欢的女人已经嫁了别的男人,不过是张结婚证,一个身份,她若想要我便给她。”
“既然你愿意给她想要的一切,为什么又对她那样?我听说她有轻微焦虑症,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都是跟你在一起之后才变的,让一个对你有救命之恩的女人变成这样,你觉得给一张结婚证就了结了吗?”顾惜惜今天本来打算好好劝劝阎凯,却没想到才几句话,他就有本事挑起她的性子。她不想说得如此咄咄逼人,但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把婚姻大事当儿戏的贱男!
“我没这么觉得,只不过尊重她的决定而已,你何必动怒?”他的表情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真好。
“因为我替宛如不值,她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顾惜惜狠狠地一逞口舌之快,在看见他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有些意味不明的目光时,才又压下满腔怒气,换了另一副口吻说:“不爱就是不爱,不爱就别结婚,你想补偿她可以有千万种方法,何必弄这种伤人伤己的事?结了婚,却置她于不顾,你知道这对女人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吗?”
阎凯不答反问:“你和易枫结婚,难道是因为爱?”
“当然!”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他呢?他也是因为爱你才和你结婚?”他直勾勾看着她,身子身他倾近,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
她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双手抵在沙发上,陷进柔软的皮垫里。她吞了一口口水,说:“就算他不是因为爱才和我结婚,至少现在他是爱我的!”
“你确定他现在爱你?你认为他比我更爱你?”他又问,身体又逼近了几许。
她抬了抬屁股,坐到离他远一些的地方,拉下脸说:“阎先生,爱情是没办法比较的,不是谁爱谁多一点,谁就应该得到谁。我很确认易枫爱我,至于有多少爱我不在乎,我们只要相爱就够了,不求其它!”
阎凯笑了,不再逼近她,而是往后靠在沙发背上,说道:“那如果我告诉你,易枫现在在外面有女人,你信吗?”
“我不信!”她笃定地回答。
“去查查他的银行账单就知道了。”
“我为什么要去查每天下了班就回家的老公的账?”
“查不查随便你,我只是提个醒罢了,他有没有养女人本就不关我的事,只不过不希望你被蒙在鼓里傻傻的以为自己很幸福罢了。”
顾惜惜忽然笑出声来,说:“阎先生调查过我对吧?我想你一定知道,顾惜惜从来不是一个傻傻的女人。”
“女人一旦陷入了爱情,无论智商多高都会变花痴。林宛如不聪明吗?看看她现在变成什么样!”
顾惜惜冷笑,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的眼,咄咄逼人:“所以阎先生就是这样看待一个为了你而变得患得患失精神焦虑草木皆兵的女人吗?”
阎凯的心脏微微一窒,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看得有点狼狈。他说:“你别这么激动。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如果她不是选择伤害你,那天她会是最美丽的新娘,她想当阎夫人,想要一场盛世婚礼,想要整件镶D钻的婚纱,甚至想要和你一样住在云翎湖别墅区,我也都照办了,原本一切都会如她所愿,只可惜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无理取闹!”
他说得一脸遗憾,顾惜惜却听得怒火蹭蹭直冒。“所以你想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造成她今天的悲剧,是我害得你们没办法完美的履行你们的交易,是这样吗?阎先生,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介入你们之间,你们为什么偏要把我拉进来说事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什么事都要自己负责,别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我今天是想来劝你跟宛如和好,但我也不是非要这么做不可,看到你现在这种态度,我也不会再劝你们什么,你们爱乍乍滴!免得到时候又被谁谁恨上了,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不成!”她一口说了一长串话,等到说完了,才狠狠吐掉一口浊气,觉得口干舌燥,毫不淑女地捡起桌上果盘里的一片哈密瓜啃了起来。
阎凯望着她孩子气地啃瓜动作,忽然失笑道:“你到底在气什么?是我的话让你对林宛如更加愧疚了,还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