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雅的目光又瞟了易枫一眼,这才微笑对顾惜惜说:“承你吉言!对了,你们还没有亲自去恭喜一对准新人吧,要不要我带你们过去?”
易枫握紧顾惜惜的手,抢在她之前说:“不用,我们自便就行。”
“那好,你们先过去,我招待其它来宾。”
“嗯!”
各自礼貌地颔首示意,易枫就拉着顾惜惜往徐谦文和易楠那里走去,而徐谦雅则若有所思地看着顾惜惜的背影,只因她发现,今天把头发全都绾起来的顾惜惜和她很像,像得她甚至有一瞬间产生一个荒谬的错觉——易枫当初之所以向顾惜惜求婚,会不会是因为她们长得很像?
她心想还好自己今天是披着头发的,否则她们同时出现在这个宴会上,不知会惹来多少记者怀疑两人的关系。
事实上不只她,就连徐谦文刚一晃眼看见顾惜惜和易枫携手走来时,都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他也很快发现两人的不同,朝易枫浅笑问候:“慕林哥,嫂子,今天宾客真多,咱们自己家人,有招待不周的请担待啊!”
易枫点点头,说道:“行啊,小半年不见,你看上去稳重了不少。”
“我只不过是意识到徐家未来继承人的担子很重,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轻浮罢了!哪及得上慕林哥万分之一。”徐谦文笑呵呵地说。
顾惜惜暗暗观察徐谦文其人,发现他确实比当初登山时看到的他要稳定老成许多,不知是不是穿了正装的缘故。她的目光又移向易楠,结果意外地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眸子,仿佛她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顾惜惜这才猛然意识到,前段时间易枫因为帮妈妈平反而将易楠的妈妈周国珍送进监狱里的事,恐怕已经种下了易家五房对她的仇恨种子了。毕竟换了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会认为是她还有顾妈妈的挑拨才导致易瑞民和易枫父子联手对付自家人的。
她没有逃避易楠仇恨的视线,因为她问心无愧。
徐谦文和易枫几乎是在同时发现身边女人的异样。徐谦文的手在后面扯了扯易楠,低声在她耳边说:“小楠!”
易枫也动了动顾惜惜的手,眼神示意她别再和易楠互“看”了,同时说:“小楠,恭喜!”
易楠眼中的恨意没有收敛,但是严谨地家教仍然令她回了一声:“谢谢枫哥!”
只是她的声音僵硬,在场几人都听得分明。
顾惜惜不想冷场,也扬起笑脸说:“小楠,恭喜!听说谦文是政坛新秀,未来有望进入中央的人才,你们结婚的话,将来有一天你也许能当上第一夫人哦。”
“不敢当!第一夫人的位子远不及我妈的自由重要,如果我妈能够获得自由,我就是嫁给家无片瓦的穷小子也愿意!”易楠看起来已经尽量克制脸上的表情了,但声音却控制不住,硬梆梆的嗝得人心慌。
顾惜惜装作浑不在意,说道:“我也衷心希望小婶能够早日获得自由。我妈和你妈的事情大家谁都不乐见,希望我们可以摒弃前怨,以后大家重修旧好!”
“我和我爸会想办法让我妈早日出来一家团圆的,至于易太太的衷心,我心领了。”易楠皮笑肉不笑地说,看着顾惜惜的眼神不像是心领,倒像是要诅咒她去死。
易枫把顾惜惜拉到身后,对易楠说:“小楠,这前那件事不关惜惜的事。”
“小楠!”徐谦文也不着痕迹地将易楠钳住,对易枫和顾惜惜赔笑说,“慕林哥,嫂子,小楠可能有点醉了,我陪她去休息室喝点醒酒汤,你们先到处逛逛。”
易楠咬着唇,一边甩开徐谦文的手,一边对易枫说:“枫哥,我对你很失望!”
她从小崇拜易枫,把他当亲哥哥、当神祇一样崇拜,正因为此当她知道妈妈是被自己最崇拜的哥哥送进监狱去的时候,她根本无法接受事实,只能把所有罪过都归结到顾惜惜母女身上。这种移罪的情绪,自周国珍出事后酝酿了几个月,如今看见顾惜惜,立即就像决堤的洪水般淹没了她的理智,她甩开徐谦文的手,绷着俏脸转身离开。
徐谦文向易枫和顾惜惜礼貌地颔首,“失陪了!”
易枫并未因为易楠无礼的举止和失控的言语而动气,平静地对徐谦文说:“赶紧去追,替我安慰她。”
“好的!”徐谦文点头应是,匆忙往易楠跑去的方向追去。
顾惜惜望着两人先后消失在与会人群里的身影,撇了撇嘴,之前对易楠这姑娘印象挺好的,今天这一面可算是将原来的印象破坏殆尽了。
易枫搂住她的肩,低声说:“小楠还年轻,一直被家里宠着,你多担待。”
“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跟她一般见识也不会生她的气,毕竟她有她的立场,对吧?”
他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安抚道:“要是觉得委屈,晚上回去冲我发泄罢,要杀要剐随你。”
“没那么严重啦!”顾惜惜撅起嘴说,“谁让我是过了门的媳妇,她是未出门的小姑呢!只要她不是跑上来对我拳打脚踢,或是做一些伤害我和宝宝的事情,其它的我都看在老公大人的份上,既往不咎,好不好?”
“乖老婆!”他笑了笑,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第一次以易太太的身份出席正式宴会,又是代表着S市易家女主人的身份出席,顾惜惜很快就不得不和易枫分开,加入了一群张三太太李四太太之中去。
豪门宴会,向来是青年才俊们一摄,名媛千金们一摄,贵妇太太们一摄,自成小团体。顾惜惜在太太群中坐了一会,才真正体会到“小姐”和“太太”这两个名词所代表的差别有多大。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了,已婚女人和未婚姑娘之间的差别本就有天差地别,到哪里都一样,只是她结婚以来很少出席社交场合,以致至今才真正体会到了。
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对众位太太说了声报歉,就拎着珍珠钉花小包出了人群,来到宴会厅门口的僻静角落接听。电话居然是编辑贞姐打来的,她疑惑地问:“贞姐,怎么周末还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