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有些苍老的北方男子。我看着他利索地打开放了钱的抽屉,拿出五块钱递给我,又从另外一个抽屉里,取一只崭新的透明塑料袋,将父亲的日记本放在里面,然后仔细地黏好封口,贴上不干胶的价签,写上50元,摆在店门口右侧最外面的货架上。阳光照在塑料袋上,反射金色的光。我笑笑,原来所谓心事,在最亲近的人眼里心里,最不值钱。父亲的心事,终究还是摆在了日光之下,虽然这也许并非他所愿。
那位老板,或许会在打烊之后,轻轻打开父亲的日记本,慢慢阅读着一个陌生男子的前半生。我走出那家店,心里欢愉地猜测着。
下午两点,阳光做了掌灯人。它只是恰好点亮了街边黯然失色的路灯。而非《小王子》里那个茫然值守在329号小行星上的点灯人,日复一日。
下午两点,阳光做了掌灯人。也恰好熨平了心里的一些,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