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经济陷入低谷,僵持低迷的状态和他们很像。
白天下了一整天的雨,这个时候雨势渐小,但敲在落地玻璃上仍旧清脆有声。
舒昀将杂志草草翻了一遍,发现自己对里面的内容实在不感兴趣。杂志是小乔买的,小姑娘薪水不算高,每个月在这方面的固定开销却不少。
最后她活动了一下几乎僵硬的脖颈,放下杂志抬起头说:“我先去睡觉了。”
她站起来的时候,终于顺带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子衡,后者无动于衷,只在嘴角仿佛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哂笑。
她狐疑地关注了一下电视,里面正好在插播新闻间隙的第一则广告。她想不通,这么普通的广告里有什么内容是值得让他嘲笑的?
这个晚上舒昀睡得有点儿冷。
其实房间一直都是恒温的,但她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背上凉意侵袭。她想了半天都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直到翻了个身,才发现周子衡背对她入眠,两人各自占据着大床的一侧,中间隔着很宽的距离。
她这个时候仍有七八分是迷糊的,黑漆漆的房间里,她探手胡乱摸过去,试了好几下才终于摸到那条温暖的手臂。
她微微用力,对方不但不为所动,反而在睡梦中下意识地挣脱了她。
这一下,舒昀又清醒了两分。她只停顿了一会儿,便很干脆地自己挪过去,靠近那具修长结实的身体。
她的脸贴着他的背,中间的缝隙没有了,果然觉得暖和了些。可是当她闭上眼睛,却发现似乎还有什么地方是不妥当的,以至于睡意正在自己的折腾中逐渐消退。
她伸手推了推前面的男人。
对方没动静,呼吸均匀。
她加大力气,再度摇晃他。
依旧没动静。
最后她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悄无声息地爬起来,从他的腰间越过,在大床的另一侧躺下。
如今,她重新依偎在他的怀里了,位置舒适。
这样很好,这样才是正确的。舒昀安心地躺下,抓住熟悉的手臂让它用熟悉的方式将自己环绕起来,然后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直到隔天早上起床,舒昀早已把半夜的插曲忘在脑后,而周子衡也没有对二人睡觉方位的改变提出什么疑问。
一切如常。
只是,舒昀很快便发现,早餐的时候明显是自己在唱独角戏。无论她说什么,周子衡的回应总是十分简洁,多半是单音字,从他性感的喉间逸出来,带着晨起时的低沉磁性。
感受到对方的冷淡,她渐渐也觉得无趣,于是收了声,只是不时隔着餐桌悄悄观察一下。其实周子衡沉默的时候有点儿可怕,带着她所不熟悉的冷酷。她应付不来这种情况,她和他在一起,多半都是在锦上添花寻欢取乐,即使有时候使使小性子,他也不屑与她计较。所以偶尔像这样出现僵局便令她感到手足无措。
这顿早餐吃得极为潦草。出门的时候,舒昀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和目的,竟然主动提出来,“你能不能送我一下?”
这明明是她平时竭力避免的事,所以问完之后,她自己都有点儿吃惊。
周子衡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平静地看着她,“被人看见可不太好。”他发动车子,下一刻便扬长而去。
隆冬的早晨,空气异常凛冽。
舒昀呆立在幽静的高档别墅区深处,嘴里呼出大团白气,鼻尖顷刻就被冻得发红。
“……小气鬼,没风度!”她觉得丢脸透了,忍不住对着早已不见踪影的轿车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