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燕都,又是你,高长恭内心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为了得到某些东西就无所不用其极,而阿史那燕都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他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说服阿史那燕都,让他解救自己的妻子。
“我不会让郑子歆死的。”高长恭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有回复了之前的微笑,故作轻快的向郑子歆走去,他必须像她一样的快乐,否则她也会不快乐。
“喜欢这雾,是吗?”高长恭站在郑子歆身后,温柔的问了这么一句,这样的景象在李可辰的眼里协调的无以复加。她本来就是这风景之外的,也永远无法走进去,所以她能明白,她来洛阳全是为了郑子歆,而不是高长恭。
“是啊,秋天对我的诱惑力并不大,但是我喜欢漫天的雾气,喜欢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呵呵!”郑子歆回过头来开心的笑了,这许多时日她都没有再受毒发的困扰,所以她在心里自欺欺人的以为她没事了,她能够很好的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能够好好的陪着高长恭走过以后漫长的岁月。
通常这样的画面之后,都可以看到一个有些苍老的身影走进这杏园,他知道一切,所以他更加珍惜能够与自己的女儿一起的日子,他就是郑中尧。
郑中尧脸色有些凝重,高裕宁首先迎了上去,在众人的心里他从来没有不快乐过。这些时日,就连郑子歆都觉得,高裕宁是真的快乐,他总是微笑着,没有一丝落寞的样子。冯小怜于他就像高孝琬之于冯小怜,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所以他只远远的看着。
“外公。”这外公早就叫的娴熟,倒是李可辰,每次听到高裕宁叫郑中尧外公都会奇怪的看着高长恭与郑子歆。她在心里想,这俩年轻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成了高裕宁的父母,这世界上还真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会发生,不过这高裕宁有了父母倒也可以少些高孝瑜与衣莲双双亡故的痛。
“乖宁儿。”郑中尧还是把高裕宁当成曾经的小孩子,如今都长成这般俊秀的少年了,还是被他叫着乖宁儿、乖宁儿。高裕宁倒也不像年少时那般在意,只是微微一笑,看着自己的外公。
“外公可是有事儿要同父亲商量。”高裕宁看出了郑中尧眉宇间隐隐的忧愁。
“是的,宁儿真是聪明。”郑中尧看了看院内,郑子歆与高长恭正开心的笑着,他也希望这样的画面能永恒,但是不该发生的事情又发生了。
“外公还是先告诉宁儿是什么事儿吧。”高裕宁皮皮的笑着,其实有些事情,他也不想让自己的父母亲知道,他不想让父亲以身犯险,不想让母亲终日担忧。
“突厥屡犯我晋阳城,指名要长恭迎战,前次首领迎战已经受了伤,几路将士也都轻轻重重的有些损失。斛律将军出战,突厥就高挂免战牌,不与我方正面冲突,你父亲一日不出战,他们就偷袭我边关一日啊!”郑中尧神色凝重了起来,不知道突厥又大的什么鬼主意,这个时候竟然来滋事。
“突厥怎的这个时候来挑战,可是母亲身中剧毒,若是父亲没能陪在身侧…”高裕宁想说若是有一日郑子歆不幸毒发不治而高长恭却不在身旁该怎么办,但是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更不愿意让自己的外公伤心绝望。
“宁儿是懂事儿的好孩子,不过你母亲这毒终有一日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外公知道你担心你母亲等不到你父亲凯旋归来的日子。”郑中尧拍了拍高裕宁的肩膀,如今他已经长大了,跟自己这么高了,想起曾经他们总是抚着他的脑袋的旧事,也觉得有一丝丝的安慰。
“父亲说过了,朝堂之事,再不过问。”高裕宁朝邺城的方向望了望。
“说你聪明怎么在这个问题上就傻了呢?皇上若是降旨让你父亲前去晋阳协助绞杀敌人,你父亲能不去吗?若是不去就是欺君之罪,若是去呢,就照顾不到你母亲。”郑中尧继续解释着。
“可是我们可以不告诉父亲,找人代他去也未尝不可。”高裕宁胸有成竹的说着。
“找人代替?”郑中尧想听听这个孩子又有什么新鲜的想法了。
“是的,外公您还记得银甲军吗?穿上盔甲谁也不认识谁,何况前次父亲上战场也是以面具示人,没有人见过父亲的样子。”高裕宁狡诈的一笑,这个聪明而懂事儿的孩子偶尔露出的狡诈才会让郑中尧觉得他还只是个孩子,太淡定了他就有着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没有的成熟。
杏园内,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的哭声让几人的视线同时移到了郑子歆的房间。看来是青荷醒了,她睡过了这一路的风雨,睡过了大齐王朝的暗流汹涌,在她的整个幼年里她睡过了很多很多的幸与不幸。
郑子歆与高长恭相视一笑牵着手向着房内走去,而园外郑中尧与高裕宁也看着彼此笑了,他们的狸猫换太子,就要上演了,突厥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相信在不久的以后就会一清二楚。
邺城。
高湛无心国事,整日与蓝琴饮酒为乐,想想有那么多的宗室都死在自己手上,他终究还是难过的吧。
“皇上,突厥犯我晋阳城,指名要兰陵王高长恭前去迎战,斛律将军一时也没法子。”和士开在高湛耳边说着。
“长恭?他不是去洛阳了吗?他家娘子好像中毒了,病的不轻。咱们大齐难道就找不出一个将才吗?离了高长恭,大齐的天下还要不要了。”这话刚好被来访的胡圆儿听在耳里。
“是,微臣的不是,臣这就让人回他们去。”和士开悻悻的退下,胡圆儿听了那句话之后也悄悄的从来路隐了去。
“来,宝贝儿,咱们继续喝酒。”高湛满脸荒淫的笑意,看着身边的蓝琴。
蓝琴看着高湛,这个男人不知到底心内藏了怎样的伤,几年没见他,自打回来之后他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想着便端起酒杯看也不看高湛一饮而尽。
“好酒量,来,咱们继续喝。”高湛又给蓝琴添了满满一杯,他们****如此,月月如此。饮酒,累了就随便躺在哪个宫内歇息,醒来再饮酒,有需要了就大胆放纵一把,再无其它。
蓝琴连带着酒和眼泪一起吞进了肚子里,因为她是爱着高湛的。就算如今的高湛荒废朝政不管百姓死活,那她还是爱着高湛的,她愿意陪着他一起疯,一起什么也不管不顾。
晋阳。
连着几日突厥大肆偷袭,军中的伤亡数据一****攀升,郑中尧的信件也终于尽着快的迟到了。
斛律光看了信便按郑中尧说的让韩卓扮成高长恭的样子上了战场,王显比较韩卓冲动些,所以让韩卓去,他放心。
战场上坚持了几日,来人还是不愿意说到底为什么非要高长恭出战,韩卓回来告知,大家也只当是敌方无事生非,不过是为了找借口来占取齐国的便宜而已,毕竟他们每次来袭之后抢走的财物也是非常可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