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也是一怔,长剑在她手中挥洒自如,行云流水,她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兴奋!这是怎么回事?
一池净水,一汪清泉,不大的静潭前,素净的木亭子立在一旁。亭子里,一张简单的石几上,错落地摆着大小不一的酒坛子。两名男子对面而坐,不同的是一侧坐着蓝衣男子,冰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专注于手中的酒杯。他对面的红衣男子肤白似雪肌,墨发如漆,轻轻转动酒杯,面含浅笑,一副钟情山水的样子。
两人各自喝着各自的酒,仿佛两人互不认识一般。直到蓝衣男子身边一把通体赤红的长剑发出一道耀眼的银光,剑身还不停地抖动着。红衣男子扫了一眼躁动不已的长剑,笑道:"赤血似乎不太安分,它在抗议你倦怠偷懒,太久没有带它上战场了。"
夙凌鹰眸微眯,低声回道:"是冰炼。"赤血在有危险或是兴奋的时候,只会发出红光,它像这样发出白光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与它相通的冰炼有异动。
冰炼?狐狸一般细长的美眸里尽是戏谑,他的好友慕易薄唇轻扬,啧啧笑道:"它不是一直挂在你房间里?它都有异动了,你还不快回去,你的将军府遭洗劫是小,冰炼若是不见了,那可就事大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和家里的那些老头子交代。"
夙家有个很可笑的传统,传说赤血与冰炼是一对上古宝剑,一个至阳,一个至阴,至阳的赤血剑从夙家长子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在夙家长老们心中,只有至阴的冰炼剑认定的主人才有资格成为夙家的长媳。由此可见冰炼的重要性,那把剑要是不见了,夙凌可就找不到命定的妻子喽!
一饮而尽杯中美酒,夙凌冷笑一声,"最好失窃!"他的女人自己会选,什么时候轮到一把剑来左右他?
慕易轻轻吹了一记响哨,明知故问地说道:"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回去了?"
他当然要回去,冰炼并非任何人都能碰的,它如此异动,将军府只怕是出了什么事情!颀长的身体霍然起身。慕易早就料到夙凌不会不顾将军府安危,拿起桌上刚刚开封的美酒,自顾自地斟满,看来这坛上好的美酒只有自己独享了。
才放下酒坛,一双大手倏地将酒坛子接过,动作迅速地塞上木塞。
"你干什么?"慕易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夙凌拿起赤血,抱着酒坛子,走出亭子外,轻跃而起踏水而行,将手中的酒坛子放入泉眼下的一处石凹处。"等我回来再喝。"抛下一句话,潇洒地飞身离去。
慕易哭笑不得,这小子是看准他不会为了一壶酒而弄湿衣衫才将美酒藏于水中。这人好生狡猾、好生霸道!这么多年了,非但没变,倒有愈演愈烈之势,他倒等着看夙凌会栽在什么样的女子手里!
夙任走在屋外,就已经听见房内传来打斗声,急忙入内,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双目圆瞪!他惊讶的不是满室的狼藉也不是对打的两人,而是冰炼--居然在青末手里!细看之下,青末用剑之术算不上高明,但是冰炼却好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人剑合一,发挥出了剑与人的最大威力,高大的韩束显然已经不是对手,躲得狼狈。
难道,青末就是冰炼选中的人吗?真的是她吗?夙任幽深的眼静静地注视着那个娇小凌厉的女子,若是她,似乎也不赖。
一股寒冰剑气忽然袭来,惊得夙任终于回过神,低笑道:"再不住手,这房子就要给你们拆了。"
韩束早已经不是对手,顾云也只是贪恋冰炼的锋芒锐利,现在夙任出来说话了,顾云也顺手收了长剑。细看满目疮痍的房间,顾云也有些不好意思,夙任却是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一双眼盯着顾云手中的冰炼,笑道:"你觉得这把剑如何?"
顾云满意地赞叹道:"很凌厉。"
"还有呢?"夙任继续追问。
顾云看着冰炼洁白的剑身,笑道:"很漂亮。"
"你不觉得它冷吗?"只是站在它身边,夙任就已经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气,难道她没有感觉吗?
冷?!顾云轻抚长剑,微凉的感觉很舒服。她摇摇头,好笑地回道:"冷也太夸张了吧!最多只能说有点凉。夏天正好合适。"
她只觉得有点凉!夙任暗暗叹息,看来她果然是冰炼选择的女主人了。
斜睨了一眼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旁,仍不忘瞪着他的高壮男子,顾云问道:"这个莽夫是谁?"
她叫他莽夫?韩束正要发飙,夙任不轻不重的一句话立刻让他目瞪口呆。
"嫂子,他是大哥旗下的先锋,韩束。"
"嫂子?"韩束僵在那里,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将军成亲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夙任,你哪根筋搭错了?"顾云的眉头也扭成了麻花,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