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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妙手回春医苏榕(上)

说时迟,那时快。

秦牧抱着苏榕在极速中猛然顿住,那些刺向他们的剑也在这一瞬间失去先机,错过最佳的攻击机会,趁此时机,秦牧腰身一扭,闪入人群间隙,朝那老者冲去。

老者不愧阅历深厚之人,望着秦牧如影随形地突破人群的堵截,距自己越来越近,仍旧保持着那份泰然自若的神色。

秦牧双手不能自便,脚上功夫完全展露出来,或踢或点,每一次出脚,都只是逼开他们的攻势,迫得他们让出一条路。

片刻之间,秦牧抱着苏榕已然距那老者不足五步,但秦牧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身形闪动,从挡在身前的三人的缝隙之间穿过,势不可当地朝老者急冲而去。

看着彪悍如斯的秦牧越来越近,老者眼角不禁颤抖,右手提着拐杖重重地点在地上,命令道:“挡住他。”

“是!”

众人立即舍弃了原来的阵型,各自为战,从原地出发径直朝秦牧奔去。他们受佣于商队主人,每年拿到的报酬远比同行高,如今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突破,这件事处理不好,以后也不用在主人家混了。

但他们的速度比起秦牧来仍是慢了一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牧一点点缩短与老者的距离,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惊慌的老者这才意识到,石林中突然出现的这人,武功之高已经远超他的想象,慌乱之中急忙后退三步,抵在地面上的拐杖都来不及提起,在大漠上留下一条歪歪扭扭的划痕。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秦牧在老者身前两步处豁然停下,横抱着苏榕愣愣地看着老者。

半晌,那老者才从适才的慌乱中回过神来,见到护卫们将秦牧包围起来,这才提了提手里的拐杖,再慢慢放下去,细细地打量起秦牧。

这少年身材颇高,衣衫之上满是沧桑味道。目光上移,老者注意到那张清秀的脸庞,隐隐之中含着一抹稚气。

原来是个毛头小子。

老者心中泛出一抹蔑视的嘲讽,不过,再见识过秦牧的武功后,他却不敢将这情绪表露出来。

“你闯入我们的营帐,想干什么?”老者板着脸问道。

闻言,秦牧脑袋微扬,目光一丝不漏地投在老者身上。

老者不由一愣,这样明亮的目光,他在许多人身上见过,但出现在如此年岁的少年身上,还是第一次。细细观察,老者更加惊奇地发现,对方的目光中还带着一道罕有的坚毅,若非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绝对不可能拥有这般特别的目光。

“我的朋友生病了,我想请您救救她。”秦牧一字一字道,语气之中带着伤感和渴望。

老者盯着秦牧,眼睛不朝苏榕看一下,“我们只是一支赶路的商队,没有带任何药物,我帮不了你。”他阅人无数,看出秦牧的不简单后,已打定主意不和他扯上关系,无论秦牧提出什么要求,都不给与他分毫商量的余地。

任何人都听出老者的言不由衷,更何况秦牧?不过,在这种有求于人的境况下,只能忍气吞声,“求求您,我的朋友病得很严重,再不接收治疗,她会没命的。”

“我说了,我救不了她。”老者不耐烦地喝道。

秦牧调整下怀里的苏榕,恳切道:“我只需要退烧的药物,不用麻烦您亲自动手的,哪怕只有一剂,也够了。”

那老者显然对秦牧不耐烦了,抡着拐杖朝秦牧身后一指,喝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么?”

秦牧知道老者另换理由,旨在让自己知难而退,但苏榕命在旦夕,他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不过,老者所说也是实情,自己一上来就动手,确实理亏,但他又不能任由对方攻击,自己被动挨打。

双目眨动,秦牧诚恳地道:“老先生,我为我刚才的鲁莽道歉。我刚才出于自卫,得罪了各位大哥,是我的不对。幸好诸位大哥武功高超,出手留有余地,使我免受皮肉之苦,我在此谢过了。”

听得秦牧的话,众人脸上不由地露出喜色,秦牧不动声色的一句话既赞扬了他们的武功,又掩饰了他们敌不过秦牧的事实,保全了面子,不禁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秦牧继续道:“我为我的行为道歉,但我不希望连累我的朋友,她病得失去知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和她没有一点关系。求您看在同在大漠的份上,救救她吧。”

老者脸色转沉,正要动怒,忽听一个柔声的女声道:“李叔,什么事这么吵?”

老者颇为怨恨地瞪了秦牧一眼,转身快步走到车子旁边,俯身低声道:“小姐放心休息,只是路过的流浪汉想讨饭吃。”

女子叹息一声,若有所感道:“世事难料,哪里都有苦命人。李叔,你多给他一些吃的,不要难为他。”

“小姐放心,我自有分寸。”

此时秦牧内力颇深,加之精神保持在星在境界,老者和那女子的话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从他们的对话上看,显然女子才是这支队伍的真正主人。

看着回来的老者,秦牧提了一口内力,大声道:“贵方在上,在下的朋友得了重病,急需治疗,恳请贵方支与援手,帮助我的朋友去除病痛。”

老者闻言,怒色十足地冲到秦牧跟前,指着他骂道:“小子,拿到东西还不知足么?嚷嚷什么,快走快走。”边说着话,边向众护卫使着眼色,着他们赶走秦牧。

秦牧大声道:“我的朋友病得很重,如果不救治,她会没命的,你们一定救救她。”

说话之时,已经有五名护卫挡在秦牧身前,不断推搡着他,或许是秦牧之前的一番话赢得了他们的好感,他们并没有使出全力,而是阻隔着秦牧不让他前进。

正当场面慌乱之际,那个女子的声音传出,“你的朋友得了什么病?”

“持续高烧,已经昏迷不醒了。”秦牧急忙答道。

“把你的朋友送过来,我看看他。”女子顿了下,好像想到什么似得,道:“李叔,你让他过来。”

“小姐,他一个流浪汉,浑身脏臭,不配见你。还是把他赶走吧。”李叔怒视着秦牧,大声道。

“李叔,放他过来。”显然女子动了真怒,语气之中带着一种不容商榷的威严,不过,在这种柔声的掩饰下,听来并不怎么严厉。

但李叔却不敢出一言以对,遣散开挡在秦牧身前的护卫,喷着怒火的目光瞪着秦牧,狠狠道:“算你小子走运,你过去吧。我警告你,我家小姐是金枝玉叶,你要是有半分对她不敬,我保证你会死在你朋友的前面。”

秦牧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苏榕身上,对李叔的狠话充耳不闻,更不向他看上一眼,将他完全无视地晾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抱着苏榕朝车子而去。

看到秦牧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神色,李叔用拐杖狠狠地砸了下地面,对众护卫吼道:“今天晚上谁都别睡了,都给我好好守夜,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罚你们一年的报酬。还不快去。”

“是~”

众人咬牙切齿地分散开来,喷火的余光狠狠地斜瞟着李叔,你丢了面子受了气,就拿我们开涮,凭什么?

秦牧慢慢走到车子旁边,手臂上的动作极其缓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惊扰到苏榕。站在车前,他思量片刻,正要开口询问将苏榕放在哪里,车内女子的声音传出,“把你的朋友放在车上,注意头朝里。”

闻言,秦牧先检视下车板,确定其上没有凸起的部分,这才极其小心地将苏榕平放在车上,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榕榕,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女子道:“你退后,我不方便见到外人。”

听着女子不冷不热的言语,秦牧不以为意,反而觉得这是悦耳纶音,衷心答道:“多谢姑娘。”接着柔情的目光扫过苏榕秀眉的脸庞,一步步朝后退去。

待得秦牧退后五步时,一只葱白如玉的秀手从帷帐中伸出,车内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玉手轻轻地把着苏榕的右脉。

秦牧对医术一行不甚了解,但边城秦家家大业大,自小见惯了名医诊脉,也懂得望闻问切的道理。但那女子所用的诊脉手法却从没见过,旁人都是中指、食指或是无名指切脉,而她所用的竟然是小拇指。

心中虽有万千疑问,他却不敢发出一言,唯有一对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根切脉的小拇指,若她对苏榕有任何不利,秦牧将在第一时间带走苏榕。

“唉!”帷帐之中又是一声叹息。

秦牧心中甚急,忍不住问道:“我的朋友很难医治么?”

切脉的小拇指从苏榕的手臂上离开,悉心地将苏榕的右手摆到舒适的位置后,那只葱白的玉手便收回车中,接着女子的声音传出:“想是公子被我那声叹息误会了,小女子在此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