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的感觉令姚如花感到飘飘然,可就是这样的感觉令她恍然间惊醒过来,愕然起身望着杨威,从他的身下逃了出去,杏目圆瞪,怒视着杨威道:“杨军长,本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杨威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正人君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盛夫人不是并不喜欢正人君子吗?”
以姚如花之前的种种举动来判断,这个女人实在是热辣得与其他女人截然不同,但是现在看到她惊愕又强烈的反应,杨威的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了一抹笑容,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杨威想要的答案,姚如花已经给出来了,既然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不难肯定姚如花内心藏着的秘密绝对不简单。
杨威倒是并不急着想知道姚如花到底打算怎么对付自己,他有的是时间陪这个女人斗智斗勇。
将错愕不已的姚如花甩在身后,杨威面色如常,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缓缓地离开了小楼,只剩下姚如花满脸的震惊渐渐化作了疑惑。
这个杨威到底想要做什么?在疑惑之余,姚如花不免感到有趣,杨威这个人,倒是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一虚一实亦真亦假之间,反倒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躺在床上的姚如花难得一见的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在离开了姚如花住的小楼之后,杨威揉了揉太阳穴,近日来虽然没有什么大事,然而一些琐碎的小事还是不免令人头疼不已,桌上还有一叠公文需要杨威来审批,自从自己住进了都统府一来,和自己作对的不仅仅是那些闹事的平民百姓,商贩那边也并不太平。
毕竟之前的乌鲁木齐几年间都是在盛世才的管理之下,自己新官上任,很多规矩就此改变,难免会发生一些摩擦,同时,盛世才虽然身在流亡途中,却在遥控着自己的余党在乌鲁木齐一带滋事,已经有不少商会运输的货物惨遭毒手,被盛世才的余党洗劫一空,看似是一些游兵散勇所为,盛世才却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以此大肆敛财,储备自己的实力。
由于盛世才的余党散布在乌鲁木齐附近,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分布面非常广且零散,杨威只好派王笑带领一师兵力在乌鲁木齐附近剿匪,至于城内的乱党,则需要从姚如花身上下手。
杨威派人去调查了姚如花的身世背景,另外一面则开始调查那些寻衅滋事的乱党。
以姚如花一介女流居然能够号令这么多人为她所用,想来必然有着特殊的原因,虽然不知道这所谓的缘由究竟是什么,但是究其根本,天下所有人互相靠近都离不开利益关系,既然愿意心甘情愿帮助姚如花,肯定是能够从姚如花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
杨威心不在焉地在纸上随意勾画着,姚如花?与其说这些人是听从姚如花,不如说他们真正看到的其实是姚如花背后的盛世才。
杨威曾经翻阅过盛世才近几年的财务列表,发现盛世才将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绝大部分全部用在加强军事防范方面,每年都会有大批的秘密支出,则是用来修建武器工厂和从苏联人手中进购武器,减去了这些开销之后,盛世才的手中也并无盈余。
由此可见,盛世才倒是与那些只顾着捞钱而忘了自己本职的军阀大有不同,但是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最终的命运,只是看到盛世才的账目表,想来并没有多余的钱财去养活那么多的地痞混混。
除了钱之外,盛世才还能给他们什么?又或者说除了钱之外,对于这些地方势力来说,还有什么事更重要的?
灵机一闪的杨威重重拍了下桌子,对于地方势力来说,更加重要的当然是地盘!
联想到这一点之后,杨威顿时觉得问题简单了许多,这些人之所以甘心情愿帮助姚如花,事实上帮的并不是姚如花也并非盛世才,而是他们自己,这么多年来,这些地方势力在新疆为非作歹,盛世才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杨威的上任无异于威胁到了他们的地盘,自然不会任由杨威占据新疆。
杨威顿感心中大喜,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想要保住地盘,自己大可以从地盘上下手。
经过调查,杨威发现这些近日来在乌鲁木齐城内闹事的乱党几乎有着相同的背景,那就是家中在新疆某处都有着占山为王般的地方势力,由此可以肯定杨威的猜测的确没错。
这些被调查出来的背景,就是他们身上的把柄和弱点,既然这些地方势力在乌鲁木齐闹事,想要逼杨威出手,以杨威的身份作为杨威的弱点,那么杨威又为何不可抓住他们的弱点来进行反击?
杨威立刻派出另外一支队伍,依照那些地方势力所在的势力范围逐一进行清扫——早在盛世才在位的时候,这些地方势力碍着盛世才的面子和统治还算是相安无事,现在彼此之间虽然暂时凝聚在一起想要将杨威赶出去,但事实上彼此之间已经有了反心,趁着盛世才不在位上,都试图吞并对方的势力,正是杨威出兵将其逐一瓦解的大好机会。
可杨威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还没有开始行动,对方居然就先找到了自己门上。
第二天清晨,杨威刚刚睡醒的时候,都统府上便来了客人,要求面见杨威的是一名年轻人,年纪不到三十岁,双目炯炯眼神凌厉,那双大眼睛之中闪动着智慧和狡黠的光亮,见到杨威后,年轻人很是恭敬地上前同杨威问好。
看着年轻人的穿着,衣衫整洁做工精致,并不像这几日在城中闹事的地痞无赖一类,杨威将对方引入会客厅,下人端上了茶水后,年轻人瞥了下人一眼,转过头来微笑着望着杨威道:“杨军长,鄙人马胡拉,此番特意来到杨军长府上叨扰,乃是有要事而来,对杨军长来说也是不小的事情,是不是还请其他人回避比较好?”
望着这名自报家门的年轻人,杨威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此人看起来彬彬有礼,教养方面的确不凡,可是即便如此,话语之中威胁的意味却十分露骨,杨威顿时有了一种预感,他所谓的事情想来并非烟雾弹。
这样的人或许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