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邪王归来:药妃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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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好不容易得到消息知道张宁回来了,又按捺性子等了一会,她估摸着张宁应该吃过饭,这才前往大厅等着。

“小妹,你找我?”张宁自然知道她关心什么,所以一见到她遣来的人,立时便跟着过来大厅。

君莫问原就在厅里站着,见他疾步行来,几乎迫不及待便问,“大哥,那件事怎么样?”

张宁走入大厅,在她不远站着,摆手苦笑一下,“你三哥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固执起来简直比一头犟驴还犟。”

君莫问眉心收了收,神色淡淡里透着意料之中,“这么说,他不肯听大哥劝?”

张宁看她一眼,下巴朝四周点了点,待下人们都迅速轻声退出大厅之后,他才道,“小妹,这事还另说。”

君莫问当下疑惑看着他,“另说?”

张宁也不隐瞒,随即将自己在天牢里面做戏的事给说了出来。

君莫问怔了怔,“大哥是担心那位会追着这事不放?”所以就改了主意,好令那位起疑三哥根本不知道弓弩的事?

张宁神色郑重,“如果那位志在必得,不管三弟态度如何,都没有办法改变;我们不能因为三弟一个人,而将张氏一脉都陷进去。”

“那三哥怎么办?”难道为了张氏一脉,就将张广置之不理了么?

张宁沉声道,“会有其他办法的。”

他瞥了瞥四下,突然降低声音道,“我们可以暗下自己去查,只要将那祸首查出来,再将消息透到那位跟前去,三弟自然就能从这事里面摘出来。”

君莫问眨了眨眼,想起莫安娴对她的警告,心下不禁苦笑。

事情真有如此简单就好了。

大哥这算不算是关心则乱呢?陈帝又不是普通人,那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她的好三哥可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可事已至此,她就算埋怨也没用,还不如将精力放在另谋他法上。

一夜无话,不过翌日,君莫问就以给张广送吃食为由,亲自去了趟天牢见他。

不过张广犟起脾气来,就算是他亲老子张工羽来劝也没用,所以君莫问这一趟算是无功而返,白走了。

然而,君莫问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后还不到半个时辰,原本谁也不肯搭理的张广突然在天牢里呼天抢地的喊起痛来。

狱卒将他的情况禀报景阳跟前,景阳惊得将手头公务一股脑抛开,几乎飞也似的往他所在的牢房奔去。

还在通道外,就听到张广在里面“哎哟哎哟”的叫着痛。待到他近前一看,整个人登时呆若木鸡了。

此际,牢房里的张广那里还有半点平日倨傲不屑的张狂模样,抱着肚子在地上狼狈的滚来滚去,神色痛苦以至面容也扭曲不堪,额上更是布满豆大的汗珠。

“快,快请大夫。”景阳在外面站了一会,才惊慌回神连声催促。

虽然说张广目前还是疑犯,可张广的身份摆在那,他可不敢怠慢这疑犯。万一张广真有病,而又在他的天牢里出事的话,他到时就是脖子上再多长两颗脑袋都不够掉。

吩咐狱卒去请大夫之后,景阳也不敢离开,也不敢进入牢房里面,就在外面目不转睛的盯着。

张广也不知被哪里疼痛折磨得痛不欲生,又是抱头又是捧肚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一直哟哟的痛苦叫个不停。

大理寺外面隔一条街就有医馆,大约一盏茶后,狱卒几乎是半拽半拖的将大夫给拖请到天牢来的。

可是,待大夫来到天牢,原本一直在景阳眼前痛得死去活来的张广,这会却渐渐平静下来,除了一身狼狈白着脸仍旧躺在地上之外,之前那极度刺激景阳神经的痛苦叫声倒是一句也没有了。

若不是张广脸上仍布满豆大的汗珠,连一直在外头看着的景阳都在怀疑刚才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大夫,你赶紧给他看一看。”

虽然张广看起来突然好了不少,可景阳仍旧不敢迟疑,身子一让,就将进入牢房的门口让了出来。

大夫进入里面替张广把过脉后,又对他询问几句。可惜这张广也不知怎么回事,不管大夫怎样问,他就是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搞到最后,大夫问的所有问题,都是景阳替他答的。

“这个……景大人,他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大夫背着药箱出了牢房,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景阳,“按照大人的描述,他大概是吃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

这诊断,其实就是在说张广刚才一幕纯粹是吃坏了在闹肚子。

“闹肚子?”景阳脸都绿了,“大夫确定?”

张广虽然是疑犯身份,可他从来没敢让人苛待这位,就是牢饭也是干干净净的。而且张广在这吃了也不是一顿两顿了,怎么今天才突然闹肚子?

大夫忍了忍,才忍住拂袖而去的冲动,“老夫从医数十年,这点病症都诊不出的话,这招牌早就砸了。”

既然问不出所以然来,景阳也不多话,只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狱卒将大夫送出去。

别看那大夫说得言之凿凿,可景阳心里还真就不信张广是简单的闹肚子。

这不,回头他立马又让狱卒去别的地方再另请一位大夫。

在等候大夫期间,他忽然记起之前张家小姐不是亲自送了吃食来吗?

“可这没道理呀,难道张小姐还会害自己兄长不成?”

而且,就算真起这歹心,也不可能会用如此拙劣又没有杀伤力的手段。若是张小姐怕张广会拖累张氏一脉的话,那绝对有无数种法子让张广在牢里死得不明不白。

这位张家小姐才华卓卓的大名,估计满京城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在景阳的怀疑中,另外一位大夫也被狱卒半拖半拽的请到了天牢里来。

那大夫同样先替张广把了脉,又询问了一些发病的细节。不过张广这会倒似突然变成哑巴一样,从头到尾都是景阳替他答的大夫。

以至惹来大夫频频侧目,闹得景阳在大夫那怪异打量的眼神里,都尴尬得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

好在,大夫问诊完毕,沉默一会之后,又朝张广捏捏按按的。

听着张广难忍所发的嗯嗯哼哼声,大夫眉头渐渐皱紧起来了。

景阳一瞧这架势,心都跟着不知不觉悬了起来。

“大夫,他到底怎么样?”景阳一时嘴快,大夫还未回答,他又道,“不会真的只是单纯闹肚子吧?”

大夫摇了摇头,还未说话,景阳看着他凝重面色,一时倒是又惊又喜。

“不是单纯闹肚子,”大夫看他一眼,仍旧皱着眉头道,“但是具体患了什么病,老夫也不知道。”

这大夫平日跟景阳交情不错,又是颇为耿直之人,所以诊不出具体病症,他也不会为了名声就故意含糊其辞遮遮掩掩。

景阳看他不似说笑,怔了怔,手脚慢慢一片冰凉。

半晌,才艰难道,“你是说,他得了不知名的隐疾?”

大夫叹口气,却点头道,“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那他还会不会继续发作?”

大夫看他一眼,立即道,“既然是隐疾,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发作。”

什么会不会继续发作?

那是一定还会发作,就是不知道这发作频率怎么样而已。

送走大夫,景阳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想起张广的身份,再想起他的任务,这时他还真恨不得自己也突然来得急病给病倒了事。

但这愿望没实现之前,张广却在当天深夜里,再一次发作了这古古怪怪的病症。

这一回,张广倒不是抱着肚子满牢房打滚,而是极为痛苦的咬着牙关,却跪在地上将脑袋朝着那腕粗的铁栅栏不要命的呯呯直撞。

待景阳第二天知道这情况的时候,张广已经满头血污的虚弱躺在牢房里了。

请来大夫为张广诊治,只能给他止止血叮嘱几句而已。

实在没有办法,景阳只能如履薄冰般如实将张广的情况写在奏折送往宫里。

“病?”陈帝将奏折往旁边一扔,冷峻脸庞满是嘲讽之色,“还真是病得及时。”

陈帝的指示,是让景阳不必理会。

张广一日不将那弓弩的来龙去脉交待清陈,就一直给他在天牢里老老实实待着。

圣命,景阳绝对不敢违。

可事关张广性命,景阳也不敢掉以轻心。听了一堆建议之后,景阳决定给张家送个消息。

“或许张家能够请到医术高超的大夫治好张广也不一定,对吧?”

抱着这种忐忑不安又隐含侥幸的心思,景阳这信送得飞快。

景阳派人送来消息的时候,张宁与君莫问都在大厅。

张宁神色担忧,可君莫问却是担忧的同时,心里疑窦大生。

“病了?还是诊不出病因诊不出结果的隐疾?”

这事怎么就如此凑巧?

不是君莫问疑心重,而是这事实在太蹊跷了。她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头,想起张广发病的时间,还是在自己去过天牢探望之后。

这是巧合?还是另外有别的事情在里面?

“大哥,不如我们找个大夫去天牢看看三哥吧?”

最起码,亲自确认过,才能弄清张广这蹊跷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简直说到张宁心坎上了,他自然没有不从的,随即就点头,“好,我这就让人找大夫来。”

一个时辰后,张宁与君莫问兄妹二人带着大夫一道去了大理寺。不过,让人失望的是,他们去到天牢的时候,张广并没有发病。

他们带去的大夫诊了半天,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无奈之下,张宁与君莫问兄妹二人只得带着大夫悻悻离去。

然而,在他们走后不到两个时辰,张广又再度发病,依旧是满地打滚痛得死去活来。

大夫来了,却又诊不出病因与结果。

景阳担心张广真会在天牢里有个好歹,直接又追着张宁他们送去了消息,还特意请求张宁留一名大夫在大理寺随时守候。

张宁想了一会,便应了景阳所求。

待办妥一切再返回大厅时,张宁稳重不失刚毅的脸上竟然浮了淡淡疲倦之色。

“大哥,”君莫问在厅里看着他大步进来,随即上前关怀的问道,“你还好吧?”

张宁点头,露一抹安抚笑容,“我没事。”

君莫问想了想,才道,“三哥的事,我觉得还是上达天听为妥,也许陛下看在三哥病痛之际,会准许他离开天牢。”

虽然这事,被陈帝拒绝的可能性更大,可她也不能连试也没试就先否定了。

眉心蹙了蹙,她又想起自己之前向莫安娴讨教的办法。可眼前这情况竟然提前撞上……她只能暗叹一声可惜,其余的,也只能徒叹无可奈何了。

张宁默默看她一眼,显然也明白她的想法,便点头道,“行,这事我会安排。”

这才商议一会,就有人前来找张宁,君莫问便趁机离开了大厅。

一天后,几乎没有悬念的,陈帝驳了张宁上书请求让张广释放出来养病的折子。

“小姐,这里有你的帖子。”

君莫问正在前院看着那片梨林出神,就见有个丫环跑过来。

将帖子拿到手打开一看,眸光立时冷凝了几分。

不过她略一沉吟,就吩咐道,“告诉外面递帖子的人,让他回去转告他主子,就说我会依时赴约。”

午后,一间茶楼里,君莫问俏生生的出现在一个雅间里,而在里面恭候多时的,不是李南胜是谁。

“张小姐来了,快快请坐。”

君莫问笑了笑,没有推拒他的殷勤,径直往雅间里走,一坐下就道,“我这人一向快人快语,若是说错什么,还请李二公子不要见怪。”

李南胜心头跳了跳,看她的目光有丝狐疑转过,难道她今天前来赴约不是准备与他谈合作的事?

面上却不动声色,仍旧一副从容热情好客态度打着哈哈,“张小姐坦率豪迈,是令人钦佩的巾帼英雄。”

君莫问斜眼睨去,也不跟他客套寒暄,直接便道,“我来,就是想跟李二公子当面谈谈合作的事。”

三哥的事,不能再耽搁。

李南胜眼底神色缓了缓,嘴角略略勾出不出所料的笃信笑纹来。

君莫问捕捉到他眉梢一闪而过的幽寒冷笑,盈泛着光芒自信的眸子,也泛转出点点色泽深沉的笑意来。

这一日辰时末,本来还安安静静的莫府大门不远,忽然变得无比喧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