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敏深深的吸了口气,用平常的语气说:“我在姜媛家聚餐呢,怎么了,有事吗?”
欧阳明浩说:“没事,想你了,一天没听到你的声音不习惯,我去接你吧,告诉我姜媛家住哪儿?”
和程子晰谈恋爱时,他也会让说戚敏难堪不知如何作答的话,可相较于程子晰,欧阳明浩简直就是肉麻。他明目张胆的说出对戚敏的思念与期盼,似乎想更直接将他的心意告诉戚敏一般。
“哦,好。”
告诉欧阳明浩姜媛家的地址,戚敏挂了电话后内心很是徘徊,她在想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吗?还是要为自己仅剩的尊严挽回些心安?
“走,去房里把衣裳换了。”
姜媛拉着戚敏走了卧室,取出一套衣裳来,她俩的个头身材都差不多,戚敏穿她的衣裳不成问题,“电话是欧阳明浩打来的吧。”
戚敏沉默,脱下衣裳,继续听着姜媛说:“你告诉他我家的地址,他一会儿要来接你。”
戚敏依旧不吱声,可她的默认已让姜媛心中有底,她叹息着说:“亲爱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子晰而选择和欧阳明浩在一起?”方才戚敏的反应,相信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得真切与笃定,尽管她很快恢复过来,可发生的事情如何抹去踪影,她的方式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抱着姜媛,戚敏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轻声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你知不知道我好恨这样的自己。”
她的性子自己岂会不知?姜媛轻拍着戚敏的肩头,这个时候,除了让她好生哭一场外,怎样的安慰都于事无补。可偏偏餐厅里的情景,秦云的刻意针对,都容不得戚敏放纵,“我知道你很坚强,可是戚敏,再坚强的人也得有个依靠不是,如果你已知事有定局,就不要再难为自己,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
略微拉开彼此的距离,戚敏徒然开起玩笑,“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我直接嫁你算了,省得现在单身让人盯得浑身不自在。”
季秋云绝对是个模范老公,厨师是他,饭后的洗碗工也是他。姜媛在客厅坐着和程子晰与秦云闲聊,而蔡杰则站在阳台上陪着戚敏。
蔡杰很想问当初姜媛所谓的戚敏的秘密是什么,可既是秘密,问出来岂不是揭人家疮疤么?极力掩饰下内心的好奇,蔡杰沉沉的松了口气,暗自为自己没揭开人家疮疤而高兴。
“你叹什么气呀?是不是在想你的女朋友,真是的,我还没正式打过招呼呢,你也不带过来给我认识认识。”
戚敏轻快的语声携满了风趣的意味,蔡杰笑道:“你跟姜媛可真是不饶人,她在电话里就说过这事儿了,现在你又来提,唉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呀,总让人那壶不开提那壶。”
那壶不开提那壶?戚敏不懂蔡杰这话的意思,疑惑的向他看去,“怎么了?”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不然那我有空出来跟你们聚餐呀。”
分手了?戚敏左看看蔡杰,右看看蔡杰,没见他有一丝半缕的伤心细胞呀,“不愧是C大头号花心大萝卜,都快三十了怎么还跟人家小女孩玩博爱呀?”
“话可不能这么说。”蔡双手按着阳台的护栏,目光看向漆黑的夜空,反驳戚敏的话:“既然不合适,干嘛给自己找别扭受,而且对我来说那不叫博爱,那叫人生里的过客,懂不?”
“小子,还跟我拽文。”戚敏嗔笑的瞪了一眼蔡杰,可他先前那句话又让她心量起来,难道她现在正在给自己找别扭受么?想想做蔡杰真好,干什么都那么爽快,连感情都不例外。
蔡杰笑笑不再说话,其实像自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更庆幸自己没活得让程子晰和戚敏那么累,明明各自心中都还有对方,偏偏一个无视,一个不敢,还有一个捣乱,真是麻烦。
姜媛走到阳台上,抓住戚敏的手。戚敏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说:“怎么了?”
姜媛笑得很滑稽,她说:“我想告诉你你的电话又响了,害怕我一出声又把你吓到跌下阳台去。”
戚敏无奈的盯着姜媛,她的玩心真是随地随时都可上演,给了一只爆粟子吃,转身回到客厅接电话。
欧阳明浩在楼下等着,戚敏出声告辞。秦云看了看时间,也说:“那一起走吧,蔡杰,快进来,我们要走了。”
蔡杰从阳台走到客厅,姜媛说:“好吧,时间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们了,走,送你们下楼。”
电梯门口,姜媛拉着戚敏说:“亲爱的,好好照顾自己。”
读懂姜媛眼中的担忧,戚敏觉得自己还真是个让人不省事的人,也感激姜媛的贴心,点点头说:“嗯,我知道。”
秦云内心起了一丝不满,笑得很无害的说着风凉话,“姜媛偏心,戚敏身体健康着,我还半残废呢,你也不关心关心我。”
她的话听似玩笑,大家心知那并不是玩笑,可此时,也只能当个玩笑听。今晚秦云的有意无意,已让姜媛心里凝了一股怨气,只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又不忍在大家面前让她难堪,方无视她对戚敏的挑衅。此时,她不过是对戚敏说了句关心的句罢了,这也值得她心生抱怨,说着令人添堵的空话么?
姜媛也学着秦云的模样,甚至比她还像开玩笑的说:“你着什么急呀,你身边不还有人关心么?看看你挽子晰挽得那么紧,都订婚了,还怕煮熟的鸭子会飞呀。”
秦云一愣,脸色立即青白不是,看来她真是惹到姜媛了,裂着嘴干笑着,不置言语。季秋平挑挑眉,想大笑的他忍得十分辛苦。“咳咳——,”蔡杰轻咳两声,眸光也向姜媛瞟去,暗中向她伸出了大拇指。
姜媛在为自己抱不平,戚敏内心让无奈与矛盾纠缠着。朝秦去看去,她也正看着自己,她干涩的笑意似乎只停留在嘴角十秒,随即她又是那个进退得宜的秦云,就算她做错了事,也让人怨不起来恨不起来的秦云,她的温婉和娴淑就像一把泛着白光的刀,划开伤口时不疼,后续的疼痛却会令人痛不欲生。
还记得四年前那天她在寝室里单独与自己说的话,亦记得她离开时站在门口的身影,那就像一个已掌权胜利者般居高临下的回看自己。而自己,则是让她出其不意,击得溃不成军的可怜虫,泪水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除了让人看轻之外,更会让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姜媛家楼下,欧阳明浩已等了一小会儿。见到出来一行人,立即含笑迎上去。姜媛忍不住调侃这个只见一面的男子,“护花使者,这都让你找来了。”
欧阳明浩呵呵的笑着,却看向程子晰说:“程总,好久不见。”
程子晰笑着点点头。秦云头微偏,对戚敏说:“好啊,戚敏,有了男朋友也不跟我透透风。”
戚敏抿嘴而笑,不作言语,反观欧阳明浩却向戚敏靠近,他说:“小敏向来低调,改天我请客给各位赔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