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一笑,麦亦维安之若素,坦然接下这个绝对意料之外的挑战。
“小峰,你闹什么呢,这可是在说正经事呢!”
麦亦嵘越来越阴沉的脸,几乎和天气有得一拼了,雷海不得不出口制止,搞不清韦进峰这抽得是什么疯,一大早跑过来专程下挑战书吗?这不管谁赢谁输,可都是大事呢!
“大哥,你别生气,我就是不想再憋气了!难受!”韦进峰总算说了一句大实话,雷海和铁涛同时叹了口气。
半晌,麦亦嵘轻轻转过头,“老二,值吗?”
微微的风掠过脸颊,衣角轻轻颤动,没有人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麦亦维怔了一下,心底也曾问过自己这一句,值吗?但目前好象是没有答案的,或是说他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也能肯定的答案……
“有件事得告诉你,欧阳春来京了,过两天可能会一起吃饭!”大哥不再等待,转而告诉了他另一件事。
风忽然就变得清冷了,心里微微地疼,落叶在眼前飘啊飘,为什么秋天会来得这么快……是不是每一个季节的转折,都隐伏着一些不得不接受的凋落,就好象命运,总在最需要答案的时候,却遭遇到不得不等待的埋伏,曲折的,却不一定是美丽的……
谁能和谁携手走到最后?全情投入,用最澎湃的激情去孤注一掷,是否可以得到一次全然的圆满?
远方天空一层朦胧的灰白,化作心底一层朦胧的悲哀。
“大姐,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坐在沙发上,老铁望着对面白发苍然的宋慧如,岁月飞逝,世事果然都是浮光掠影,一切过往那么快速地都已经成为过去了,感慨万千。
“这些年,你受累了,我替苏家谢谢你了!”
“不用,都是该做的,我也是苏家一份子!”
平淡无奇的语调,平静得象客套的往来,却更让铁英眼中流出钦佩之光,这是只有在过去了的时代才会有的,一种只问付出不求回报,把忠诚当作唯一基本教养的美德。
转头看看苏若锦,还有她怀里那个一声不吭正边吃手指,边打量着他的小东西,头上还裹着一圈纱布,“这个就是……那头上怎么了?”
“这是正正,前两天晚上不小心摔了!”
“象,还真象他们麦家人!”铁英望着孩子连连点头,一面又暗暗叫苦,刚刚和麦老爷子的一番谈话,实在是不好,特别那个比他还要坦护孩子的妈,简直是不可理喻。
不就是怕影响到他们家的名誉,还有其他什么什么的吗?说得那么难听,好象所有事情都是这丫头一个人精心策划出来的,这可能吗?两个人的事,凭什么一个人有错,她儿子就那么好!
孩子还这么小呢,也不知道这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万一她要是舍不得,一心还想着要嫁到他们麦家去,那可真就是个事了,那小时候一冲一冲的脾气,现在也不知道改了没有,这事还真是不好办呐!
“呐,你们俩个听着,”烦心事先放下,转头对着专程一同叫过来的铁涛和雷海,“从今天起,这就是妹妹了,亲妹妹,她有任何事找到你们,你们都要尽力去帮,没找你们,听说了,也一样!”
不说铁涛和雷海,这话一出,就是苏若锦都是一愣,还有一早急急赶过来的周洁,更是一怔。
然后就看老头从怀里小心取出一个红色丝线包,打开上面的抽口,取出一只精巧的银白链子,下面挂着一个钥匙形的坠子。
“来,把这个戴上,昨天都忘了,今天特别记着带给你的!”
“不用了,您自己留着吧,我要这个没什么用!”很奇怪,干什么一再地叫她戴这个东西,看样子是银的吧,又不值什么钱。
“胡扯!这个会没用?这可是世上最宝贝的东西呐!”
最宝贝的东西?她惊讶地接过去,“这什么啊,还弄把钥匙挂脖子上,真俗,丢地上都没人要的东西吧!”
“咱锁神门下的弟子,不挂钥匙挂什么?丢地上没人捡,哼,他捡了也得敢要啊?哼!”老铁极自负地连声哼着,然后又笑着哄她,“快戴上吧,戴上这个就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这一老一小,一个用力贬一个使劲抬,边上看的人都有些好笑,而当雷海和铁涛看清那个钥匙坠时,那好笑神情瞬间退却,只留下满脸诧异。
边上周洁也不自觉地瞪起了眼睛,“铁师傅,这个,这个就是“锁神”标志吧?那,那她是您的弟子吗?她也学过开锁啊?”
“那当然,打小就在我精心教导下学这个,人又聪明,功夫好的很呢!”老头一脸骄傲,又兴冲冲地对她说,“改天带你去我库里,这些年我可又添了好些宝贝呢!”
笑着点头,强力忽视边上周洁那双怒火交织的眼睛!
这边雷海和铁涛则是目瞪口呆,还以为今天来这里,也不过就是跟着老爷子走个形式,看一下落难故友的孩子,以及这么多年一直照顾她的老阿姨,表示一下感激和敬佩的心意,这多年的心事也就可以轻轻放下了。
谁知道,谁知道还有这么一出重要压轴,这,这把钥匙一戴上,她不就是老爷子名正言顺的正宗传人了,那他们俩算什么呀?她好好一个女孩子学什么不好,怎么会学上这个呢?
毫不知情的苏若锦,不情不愿地戴上了钥匙链,一抬头看到众多面相各异的脸孔,心下一怔,不明白怎么回事,目光再看向老爷子,正想求解,却见他眉头紧皱,面带忧虑地正望着她。
“正正,让外婆抱会儿吧,爷爷有话要和妈妈说呢!”将正正送到阿姨怀里,转脸对着欲言又止的铁英,“铁叔,到我房里说话吧!”
“好!”很赞许地点了下头,这份乖巧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转脸看向雷海和铁涛,都各自皱眉坐在那儿,“别都跟木头似的,陪老太太说说话嘛!”
“有事你们去忙吧,我一个老太太,和年青人哪有什么说的!”阿姨笑着说了一句。
望着两人一同进屋,门刚一关上,老太太就抱着正正站了起来,“周洁啊,你陪他们吧,我看正正好象困了呢,我带他去睡会儿!”
“哎,好的,您去吧,有事叫我!”
老太太这边房门一关上,周洁立马转脸看向雷海和铁涛,“雷哥,那个,那个挂匙真的是……”
“这老爷子真是昏了头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给了她了?”铁涛一脸不服地看着雷海,“我还以为会给你呢,再不行给我也行啊!”
雷海没说话,只是看向院外的目光,更冷清了一些!
京城“锁神”,这是老爷子早年闯荡江湖时的绰号,大凡能被普通人称之为“神”的,必然是技艺不凡。传说他是锁神第八代传人,只是后来步入政界,便轻易不再显露。但后来因苏普声一案受到牵连,仕途不再,闲瑕之中他又重回早年爱好,只是更加隐秘,除了知心朋友和家人,一般无人知晓。
那把链匙,就是代代相传的标示,谁能得到它,谁就是下一任的传人,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谁知道……
“若锦啊,你和这孩子将来有什么打算啊?”进了屋,关起的门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老头四面看了看,然后又想了一下,才惴惴不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