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昨夜,他的所作所为是一种卑鄙的手段,他认了,这样一种局面下,他是不可能再去得到什么的,很清楚的现实,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去要求她什么了。
但是,他不会放手,他只是暂时的放开她,手中已然握有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根本,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的字样,神圣的印章,相依而笑的照片,还有各自留下的指印,一切都不再是想象,很真实!
而今,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再无怀疑!
她是嫉恶如仇的人,多情而又绝情,事件的最终,她能留一个离去的背影给他,已经是宽容,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她一直以来的拒绝是来自何处,难怪他肯放下一身骄傲,对她坦承全部感情,她也不需要,多无奈。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原来不是站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他爱她,而是爱到疯狂时,他却不配再说爱。
那么,就先不说吧,把该做的先做了,然后再静谋策划,上帝是公平的,只要你愿意求证,他会给你答案的,深信!
麦亦嵘的目光极其复杂地从他身上转向她,“你也还好吧?”
看看他,没有说话,好不好重要吗?该来的挡不住,不该来的推不开,和以前相比较,她一样是个不得自由的人!
麦亦维转身去到外间,倒来一杯热水,“先喝点水吧,昨晚喝了酒,会有些不舒服,等一会儿我们再去吃点东西。还有正正,一会儿抽时间也该去看看了,他一直很想你呢!”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将她拉到沙发边坐下,他说这番话时的表情,也是极其自然的,将她脸边零乱的发丝轻轻理顺,皱起的衣领压平,他的行为也是那样自然,仿佛他对她从来没有改变过,也从来不会受到什么外在的影响,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有些难堪,然而当着这么多人,又不能不理他,拖拉之间,那会更显他们之间有状况的,接过水杯,低头默默喝着,病房里明明很多人的,可是却静得那么不一般。
是因为他的行为而导致的静默吗?应当是,为什么会对一个人完全无私地溶入爱里的行为,投入那样庄严的静默?
因为,那不是谁都能轻易达到的完全溶入的庄严境界!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然而说不生气,也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还要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这些,她不会接受的,就算经过昨晚那些莫明其妙的……总之,什么都不会改变,现实面前,也没有可改变的余地!
“若锦,有件事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麦亦嵘极有礼貌的询问落入耳中,她抬起头,他眼中很明确地投来焦虑讯息,点点头,“好,出来说吧!”
上午时间,住院部后面的人造小花园里,并没有多少人,各色菊花争先恐后,在热烈和冷峻间,各展风姿,小小亭台别致地座落在一丛绿竹间,修长竹节,细长竹丝,强劲和柔韧中相得益彰,阳光清爽,穿过竹枝投影地上,更添几分清雅之气。
“什么事?”眼目清亮,一边欣赏,一边问向他。
“苏若芸要见你!”麦亦嵘可没她这份好情致,一想到那边的女人,他就恨不能现在就抓她回去,三天就要过去,父亲眼看就回来了,而他这里还是一筹莫展。
还以为又是老调重弹的关于让她尽快离开的事,谁知道……
心情顿时沉闷,转身,面对他,“她怎么了?”
“这两天周洁在看着她,但她一直闹得很厉害,疯了一样,她甚至……还大骂阿姨和铁叔,说他们对她不公平,现在周围邻居都有反映了,我曾试着和她沟通,可她不理会,她现在只要见你!”
实话,并不是他没用,也不是真的没办法,只是碍于她也姓苏,要不然,他有的是手段让她老实!
她连阿姨和铁叔也敢骂!一股恶气腾一下从心底跳出来,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吧,“我下午去!”
恶气难平,然而她又答应了阿姨,要善待她,所以得有一点时间,去调整好心态,尽量地放宽容一点,这样她才能压制住所有怨恨去面对她,这确实是件必须尽快处理的事,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必须要去做!
“好!”他点头,然后看着她,“我们都会在场的,她不敢怎么样!”
他这话象是某种保证,而他看向她的眼睛,却带着探秘的寻味,一直在她的颈项间,很反感,也更令她心情郁闷,从他身边静静走过去,低首间有无限伤感,她得好好想一想下午该要怎么措词,才不至于再次吵起架来,还有,她还有件事,想要问她。
“换件高领衫吧!”
突如其来的提醒,带着隐隐的嘲弄,她怔了一下,迟疑的脚步没有停,却在经过楼道卫生间时拐了进去,对面宽大的镜子里,清楚看到颈间醒目交错的吻痕,衣领轻拉开,胸口,肩上,更多……
天呐,昨晚酒后乱*性了?难怪,难怪他们一个个眼神古怪……
竖起衣领,心情无比沉重,一个人走上楼顶平台,隔栏向下,极目之间,是众生渺小的缩影,今日睛朗,阳光普照,将楼顶凉风也染上温暖气息,轻轻拂面而过,象情人抚爱的手,说不出的……暧昧。
“躲清静吗?”是他的声音,好象她现在到哪儿他都会知道,放了塑料汤匙,冒着热气的纸杯送到跟前,里面装了清亮透明的东西,淡淡香随风散开,“是什么?”
“藕粉,酒后最佳保健品,快点吃了!”他的解释干脆利落,而他手中也捧着一杯,大大吃了一口,笑得那么可亲,然而她却想到身上的印记……
“昨晚上……”喝了几口,没尝出什么味道,嚅嚅间,想试探着问一点关于晚夜的真实。
“放心,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你让我亲哪儿,我就亲了哪儿!”他回过头,眼中一丝狡黠,笑得很有内容。
差点摔了手中的杯子,瞪着眼睛看着他,是……这样吗?
“放心了,真的没事!虽然酒后你很想乱*性,但好在我还保持了清醒,所以及时制止了你。但那不代表我不想要你,只是我的要求更高一些,我若要你,必然是在最舒适的床上,有鲜花有音乐,有最好的……状态。在车上那叫苟合,偷情的人通常才会那样,我不喜欢。而且,我想要你也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你以后所有的时间,人们通常叫做一辈子!”
情*色有之,个性有之,自夸有之,真心也有之,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她不得不红了脸转头看远处,现在他说什么她都没话回,谁让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然而,哼!
“如果昨晚换个女人呢?”
“从你之后,再没别人!”
这一句他说得极其郑重,而他的神情也变得严肃,如此认真起来,倒让她觉得没必要了,松了口气,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更失落,她又不是真的想和他走下去,计较这些做什么,还是算了吧!
吃一口藕糊,满口清淡的甜,思绪从他转到那个女人,胸口刹时一痛,男人都是这样甜言蜜语的吧,不然,女人哪会上当?
“下午我送你回去!”边吃边看城市风景,他在她沉思中对她说着。
“麦亦维,头脑清醒点,你还跑过去干什么?”忍不住想骂他,都这时候了,还使劲往上凑,有意思吗?